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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1 / 1)

之后休息的这几天时间里,除了去妖学院上课,裴初几乎时时刻刻都黏在青行身边,每天要么东问西要么自言自语。

青行从一开始的对冷冷淡淡,到后来被缠的没办法了,也终于肯多说几句话。

不过幸好两个人每天共处的时间并不长,作为圣庭能力最突出的上校,青行的行程很满,只需要晚上回来应付一下这只小猫就足够了。

裴初趴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猫和老鼠,眼睛一眨不眨瞪得溜圆:“上校我要喝牛奶。”

青行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来,递给他。

他指尖冰凉,裴初接过来时顺手牵了牵,朝他笑得一脸无辜。

青行没有理会他,转身回了卧室处理公务。

身后好一会儿没了动静,裴初喝着牛奶,好奇地回头看了眼,只见到卧室的灯亮了。

他立即关掉电视跳下沙发,飞快溜进了卧室。

青行正低头为之前的审查记录签字,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没有回头。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一些潮湿,映得眉眼更冷淡清润。

裴初看着就喜欢,于是搬了个椅子来,坐在他身边,趴在桌子上边喝着牛奶边低头看他写字。

“最近圣庭的事情很多吗?”裴初问。

青行嗯一声,顿了顿:“监狱有几只一级恶妖躁动。”

监狱里收押的恶妖一般都是已经经过老道士净化的了,尽管净化不会彻底完全,但也没理由突然躁动才对,裴初有些疑惑。

他想了想:“圣庭有几位净化师?”

青行笔尖不停:“仅Z州分局,算上你,共十一位。”

“这么少呀。”裴初嘀咕一声,怪不得之前去妖学院上课的时候,那些小妖怪们这么“敬重”自己。

他又问:“那除了我师父之外,其他的净化师呢?”

“大部分在外面随处流浪,找到恶妖就随手净化。”青行语气一顿,多解释了句,“你师父是唯一一位肯和圣庭合作的净化师。”

裴初愣了,抬起头:“为什么?”

青行语气淡淡的,继续低头签着字:“因为其他人反对圣庭浪费他们的净化灵力,去净化已经脏污了的生命树。”

几千年前生命树被污染的事,裴初已经从妖学院的妖史课中了解了,他有些惊异:“但是生命树是万妖之源……”

“所以,”青行平静地抬眼看他,“这和人类有什么关系呢?”

裴初猛地一怔。

圣庭执法官、净化师,全部都是人类。生命树是妖灵和人灵的诞生之源,可对普通的人类却毫无作用。

如果没有了生命树,妖将褪去灵智不再是妖,但人依旧能够是人。

裴初沐浴在昏暗的灯光下,怔怔地想:圣庭总局的那位红衣主教真是个好人,竟然愿意替妖类保住生命树。

然后就听到一声冰冷的嘲笑。

他这才发现,自己走着神,竟然将想的话说了出来。

裴初不明所以,茫然地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青行已经移开了视线,低头继续在文件上签字,仿佛刚刚那一瞬间有些乖戾的情绪只是错觉。

审查文件上,“青行”两个字写得很好看。

裴初沉默了半晌,忽然问:“你能教我写字吗?”

青行手一顿,抬起眼来,目光极淡。

裴初眨眨眼,小声地说:“之前我写字丑丑的,都被别人骂了。”

他说的是之前录节目签姓名纸条抽组比赛的事,当时裴初刚刚把人类幼崽的九年义务教育囫囵学完,但只会看不会写,两个字的姓名被他写得鸡零狗碎,这才被网友按了个学渣人设挨骂。

青行顿了顿:“好。”

裴初没想到他真的同意,顿时忘了刚刚讨论生命树时的低沉,十分开心地在桌子底下讨好蹭他的腿:“上校你真好!”

青行没有理会他,从文件档里抽出一张白纸来,垂着眼工工整整地写了“裴初”两个字。

裴初顿时依葫芦画瓢,认认真真地写了两个同样的字,但依旧歪七扭八的。

青行大概没想到还有人能把字写成这样,一时间竟然罕见地有些犹疑。

裴初也觉得丢人,赶紧拿手捂住了,更小心地重新在旁边写了两个字。

但依旧不怎么好看,他有些丧气,丢开笔。

耳边似乎有人很淡地笑了一声,裴初迅速瞪大眼地抬起头,只来得及从青行脸上捕捉到一丝薄淡的笑意。

暖黄的台灯下,青行的侧脸似乎比平时要柔和一些,声音依旧是冷的:“你坐过来。”

裴初啊?一声,顺从地搬着小板凳坐了过去。

气息忽然贴近,他顿时一僵,青行却毫无察觉,手臂环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两个人后背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初秋的深夜里,刚刚好能够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耳边的呼吸声轻而冷淡,一如对方的声音:“跟着我写。”

裴初低着头,脑子里懵懵的,只能顺从地由他带着走。

“裴初”两个字,落了笔的笔锋清隽锋利,十分好看。

但裴初的目光却完全没落在字上,他只牢牢盯住自己被握着的右手。

灯光静谧,裴初一言不发,第一次后悔自己怎么没有个又长又复杂的名字。

他鼓了鼓腮,在青行即将撤手时忽然又说:“你再教我写一下你的名字好不好?”

青行顿了下,依言照做了。

看着两个人的名字挨在一起,裴初莫名有些开心,他扬起脸,扭头刚要和青行说些什么,一眼望进对方的眼睛里,笑意就凝在了那里。

青行已经松开了他,垂眼望过来,见他始终一动不动,目光逐渐带上疑问。

裴初盯了他好一会儿,忽然舔舔嘴巴,厚着脸皮请求:“我能再亲你一下吗?”

他这个恬不知耻的要求自然没有得到同意,青行只皱了下眉,并不说话。

但跟对方相处了这么几个晚上,裴初早就练就了一出撒娇卖乖的好手段。

他眨巴着眼,望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有什么意动,干脆不等他点头,直接翻身趴他身上低头亲了上去。

熟悉的、潮湿温热的感觉,带着很淡一股牛奶香。

青行皱了皱眉,却没有动,呼吸也半分不乱。

他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意思,但又觉得无所谓,任由这只小猫自得其乐。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纵容,裴初现在胆子已经大了很多。

似乎觉得长时间保持着半仰着头的姿势太累,他干脆哼哼着直接坐在青行腿上,搂住他的脖颈低头认真舔舐。

青行也闭上眼,平静地等待着他玩累的时候。

可是这只小猫的吻技实在不高,啃咬间经常有牙尖磕到嘴角,不疼,但有一丝丝的麻,很快又被湿乎乎的温软感覆盖下去。

呼吸缠绕争夺,裴初感觉到对方清冷冷的气息。

他又兴奋又紧张,认真地往里探、想要去勾取柔软会动的“玩具”。

这一场亲吻比前几天的那个晚上更久、也更清晰。亲到终于满足的时候,裴初才喘着气离开,他已经呼吸不均,但依旧舔舔嘴巴,目光明亮地盯着面前的人。

青行垂眼看了下他湿润发亮的嘴唇,似乎顿了顿,才说:“下去。”

裴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他身上,他也不知道害羞了,笑嘻嘻地跳了下去,重新坐回到旁边的小板凳上颠颠地继续喝牛奶。

身体终于得以解脱,青行这才重新拿起笔,垂着眼继续签字。

他写了几笔,又慢慢停下了,皱眉看了眼自己的手。

……似乎有那么一丝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