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时候,宣四郎按着佩剑跑进屋来,大喊道:“嫂嫂,出大事儿了!”
尹樱红手上动作一顿,惊问道:“六弟那五千两银子查出来花哪儿了?”
宣四郎哭笑不得,关上房门道:“哪儿是这点小事情啊!宫里出事儿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撞开了,宣六郎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把抱住尹樱红的腰,把脸埋进她的怀里,惊慌可怜地道:“嫂嫂!今天可真是吓死我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尹樱红被这两兄弟的阵仗吓得不轻,回想起昨晚那阵马蹄声,心里不禁沉了下去。
宣六郎窝在她怀里,闷声闷气地道:“太子哥哥被斩首了,脑袋挂在太极宫的城楼上,吓死人了……”
什么?!太子死了?!首级还悬挂在城楼上……
这等手笔只有当今皇帝才能做得到。尹樱红惊得面无血色,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陛下怎么就问罪太子了呢?”
一朝储君就这么被处决了,而且还是这等毫无尊严的死法,期间的腥风血雨实在是让人不敢想象。
“不知道。”宣六郎摇摇头,心有余悸地道:“不过,有人议论说是太子哥哥谋反……”
谋反?自己都身为太子了还谋什么反?
尹樱红觉得荒谬,但又立马回过味来。不对,太子不受帝后重视,连乐阳公主都能把他当奴仆使唤,他地位不稳,发动政变也不足为奇。
更何况,当今天子也是在身为太子时发动政变上位的,如今献帝碰上自己的儿子搞这一套,心中如何不气?如何不惊?将太子斩首悬于城楼之上,可谓是献帝因太过惶恐做出的过激反应了。
“太子是真谋反了。”宣四郎沉声道,“昨晚,太子带领人马血洗了杨王府,接着又领兵攻进太极宫北门,不过兵力不足,被赶来的禁卫军拿下了。”
“血洗杨王府?”尹樱红惊诧莫名。
宣四郎微微颔首,沉声道:“杨王身为乐阳公主的驸马,平日里对太子也多有不敬。更何况,杨王代表的是王家势力,与我们宣氏皇族的仇怨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太子把杨王府一锅端了也没错。”
尹樱红心中大骇,那昨晚她听到的那些马蹄声岂不是太子的人马?!难怪小郎君不要她出门看,政变这等隐蔽的事情最忌讳被人察觉,她要是露了面肯定当场就要被斩杀了。不过……
“雍王府呢?”尹樱红紧张道,“太子没有对雍王府下手吗?”
顾惜玉也是站在宋皇后与乐阳公主这边的,太子既然血洗了杨王府,没道理说会放过雍王府。
这一刻,尹樱红也说不出自己是在紧张什么,究竟是担心对方出事,还是怕对方不出事,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没有。”宣四郎摇头道。
尹樱红莫名松了口气,感叹道:“太子发动的这场政变……好像太儿戏了吧?若是为了攻击王氏势力,打了杨王王元庆,却不打雍王顾惜玉,这也说不过去。若是第一目标为皇上,他就应该直奔皇宫,而不该东一榔头,西一棒啊。太子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啊?”
宣四郎摇摇头,道:“或许太子是想消灭先消灭外援,然后再取皇宫吧。哎,事已至此,再去苛责太子有什么用?”
“这怎么能叫苛责呢?”宣五郎走了进来,接口道:“太子败了,还败得这么惨,怎么也得找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