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莫离你画的多好看啊,是最最最好看的,我说莫离我好想你啊,那些娇嗔,那些无所畏惧,依然是那么的清楚。
真不敢去多看,多看一眼,就觉得心里酸楚一分。
我现在哪敢再娇嗔啊,我现在都找不到可以让我撒娇的人。
迫着长大,有好处,可是也有不好的地方,长大了真的会少了很多的乐趣的。
“皇后,走这儿吧。”姐姐软声地叫着。
宫女给她打着小伞,正等在那叉路的地方,淡绿色的衣服让她温雅万分,看上去也是舒服得紧。
“这儿热呢,走这边吧!”这鬼天气,动一动身子,就是一身的汗,真是讨厌。
姐姐依然笑语,上前来扶我:“走这儿吧,陪姐姐走走可好。”
我淡淡一笑,歪头摇摇,然后改拉了她的手:“我天天走这儿,今儿个,我还走这儿。”
她有些求救一般地看着槿色,槿色轻轻地摇头。
心情不好,谁也能看得出来。
大步而行,转弯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姐姐要等在这儿,叫我另择路而行了。可是为什么,我就连走路也要让呢。
君小乔是故意的,这条路我天天都回去,天天都踩着来。
于是她就在这儿,今天会在这儿,当然还会有皇上。
我仰头,漠视他们,淡然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君小乔却是叫住了我:“皇后娘娘。”
“什么事?”我极不耐烦地擦着汗。
“皇后娘娘看到皇上,怎么不行礼呢,难道宫规没有教你吗?”小乔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
姐姐淡淡一笑:“君才人这不,也没有向皇后施礼吗?”
我望望天色:“有事快事,我没有时间。”
“皇后娘娘,人家肚子闹腾着呢,这才二个月可是老是吃不下饭,又恶心,又想吐,皇后娘娘这该是怎么办啊?”
我淡淡看着她,我的骄傲,在她的眼里,踩得那么的痛。
“君小乔,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御医,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姐,走吧,呆在这里我难受。”
难受得,不想看那个人一眼。
“天爱。”他终是叫了我一声,轻轻缓缓的:“朕陪你回去。”
“不用,皇上在万忙之,臣妾不必皇上相陪。”
是啊,忙啊,忙得我好久也没有见到他,再见到他,是陪着君小乔。
可是我怎么觉得如此的讽刺呢,一个皇上,带着一个怀了小猴子的母猴子。想想真想笑,笑出手心里的苍白与无奈。
把这些情绪,都压在心里。
然后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帐册了,明明太后一直让上官香华在做,我也没有插手,这一会儿上官香华忽然病了,所有的事儿推到我头上,我哪里有接触过,这个说这个是急事,那是为皇上做的,那个说那个急事,是为太后做的。
我头痛不已,捧着千斤重的脑子。
姐姐过来给我揉着:“不舒服,就去休息一下。”
“要是有这精神,倒是好。”一大堆要处理的事,只差没杀只鸡来问我怎么拔丢了,他奶奶个熊的,以为我不知道啊。她们这是变相的在欺负我,所有的人,都在欺负我。
我好难受,心里压着沉沉的,又是委屈又是苦闷。
“如果你信得过姐姐的,这些事儿就让姐姐来处理,看你累得,去乖乖睡一觉吧。”
“那姐姐倒是麻烦你了,让槿色帮着你吧。”
进了去倒在床上,心里却鼓燥得和那知了有些相同的步子,你就使劲儿地叫吧,我看你有没有本事叫到冬雪压死你。
去年这些时候,也没有觉得宫里热得不可耐。
去年我在玉妃那儿做个小宫女呢我,果然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啊,那儿有个梨园,梨子一定成熟了。
我忽然想逃离开这一切,便起来从衣柜底下抽出宫女穿的衣服,将头发一梳,再掩盖一些,就和那些宫女没有什么差别了,用枕头在床上虚弄着盖上被子,再放下帐子就隐隐约约看不清楚是不是有人了。
从窗里跳出去,好久不曾跳啊,这跳一跳,还挺舒服的。廊下轻松地走过,有些宫女捧着东西进出,竟也没有问我一句,多看我一眼。
出了凤仪宫里,直接去永敬宫,我从那虚掩着的门往里面瞧,悄悄地没有人呢,于是悄悄地开了门猫着腰跑,到假山那边隐隐能听到玉妃的咳嗽声。
感觉时间,岁月像是从来没有变过一样,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走上去踩着假山,再爬上了墙头往里一看,金黄黄的梨子就朝我在招手,香甜的味道满鼻尖都是。
跳了下去蹭蹭就上树了,摘了一个在衣服上擦擦就吃,我可真真是一个甜啊。
坐在树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风悠悠地吹,长长一叹将心头一些压抑给发泄了出来,咬得吱吱作响。
吃得痛快了吃饱了,就寻了几个漂亮的大梨子放在衣袖里,再从暗道离开,悄悄地往凤仪宫里走去。
大日头下看不到什么人,太液湖里的荷花开得最艳的时候,我却没有来领略一下,而今从这儿走过,看到的荷花,都有些枯败了。落在水里的荷瓣,却是香气四溢。
摘了个荷叶顶在头上,清清的,甘凉的,好是舒服。
如果这个时候,去玉和园里的哪株树下睡个觉,一定十分舒服,可是我是皇后,又万不能做出这些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