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江湖也杀累了,也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大笑着,笑得莫名又傻呆呆的,笑出了一串串小眼泪儿。
火把下的泪,真的是藏不住的,那么亮,泛着喜悦的光华。每一个感觉,每一个场面,都是如此的真切。
老天爷也终于消停了,全身被淋湿得不想动,全身无力得连手指也抬不起来了,乌黑的天空让这火把照得亮透。
南蛮子看到这么多人,哪里还敢来。
一个人点二个火把,不把他们吓死。
坐着休息着,躺在泥泞里,什么脏啊什么污啊什么都不顾,要不是太多人看着我,太是丢脸,我还想翻身去闻闻这一片土地。
御林军带来了吃的,我们累得却不想吃,全是躺的躺,趴的趴,没有半点的样子。
就连那冰美人,也是靠着树上的。
这水库果不其然对南蛮子相当的重要,快要天亮的时候,居然又带着大兵来袭,这一次可真的是猛了,箭如雨般,看火把就射,死亡的声音,就在耳边,而且他们还有大将军指挥着作战。
幸得有云锦教着我们,几百人占着有利地形,他们也没有攻上来。
我杀得有些手软了,杀着觉得这不像是杀人,就像是斩白菜一样,还知道怎么个省力气了,不知是不是一种很悲怜的叹息,可是没有办法,就得这样要是迟些转身,都会死在别人的刀下。
手拿不起刀了,就扑上去,咬也好,踢也好,总之干掉一个少一个。
“云屏,护着她。”云锦大声地叫着。
我抬头一看,一个人的刀就劈在眼前了,有点儿吓傻了,不过云屏一脚踢过来踢开,然后就护在我的身上,躺着用大刀和他们拼着。
我捡起身边的刀手手举着,大叫一声,用尽力气乱扫过去。
云净那小子赶了过来,从后面将他们干掉,然后杀,还是杀。
那一天晚上月亮不敢出来,星星不敢出来,连银蛇也不敢再亮出来,如此的血腥,杀红了眼一样,只知道杀。
命,就在刀尖上跳着舞,死亡如影随形着。
天亮了,满地的不堪入目,清理着这战场,个个浑身是血,分不如哪里是痛的,哪里是没有知觉的。
掬了水,痛快地洗净脸,心如这蒙白的天,一个冷。
“姐姐,你的脸,你的脸给伤了?”云净大呼小叫着。
我抬起头,看到边在一边洗脸的云屏,洗净了一张染血的小脸,可是脸颊偏下,还是一道血痕。
她似也是紧张了,赶紧用手擦了擦说:“可能是血迹。”
“我来。”云锦走过去,洗洗衣袖,然后给云屏擦着。
我也忍不住走了过去看,我真的是伤,止不住的血,擦不走的伤口,她很急,一个劲儿地擦,越擦血流得越多,擦得脸都红了。
还是轻声地问:“哥,还有吗?”
云锦的眼神如此的悲哀,轻轻地点头:“不怕,以后有哥。”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去。
云净合起嘴巴:“哥,姐破相了,这怎么办?”
云锦淡淡地拍拍他的肩头:“让她静一静。”
女儿家,最在乎的就是脸容了,尤其是她这么美,居然在这一场战役中破了相,想必她是很难过的,而且她一直在保护着我,让我很是过意不去,怎么说,也是因为我们吧。
走上前去,轻声地说:“我有创伤药。”
“不需要。”她依然很冷,很傲。
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回来守着,她站了好久,然后低头回来,我看到她眼里都是泪,心里有些难过,真不知要跟她说什么才好。
想了想,我想都得说些什么吧,若是没有人家,我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呢。
“云屏,不要太担心,有很多好药的,一定会愈合的,别太担心。”
她冷淡淡的,什么也不说,手抓着腰间还染着血的刀,那指节吃力得都有些发白了。
心里难受,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我们守了三天,像人像鬼更像半人半鬼的,浑身一个臭,然而这水库,不知有多深的水,我不敢下去洗,反正每个人都是脏兮兮的,攻不上来,他们也没有办法,山塘的早就放光了,三天,三天足以让你们清理了吧。
如果这水库再不决堤的话,那死的就是我们了,会冲垮的,到时大水从天而降,谁也逃不掉。
那些边缘,也开始出现了裂缝,不妙的是,这鬼天气又开始下起了雨。
早上我带着人,开了几个口子让它开始慢慢地流着,山上到处都是水,喝得饱饱的根本就再也融不下了。
云锦说:“这没有法子,再开点的口子,不然的话我们等不到天明,这大水就会淹下去了。
“何必一定要从这里走的水呢,叫几个人去炸了那堆得高高的塘,还有那些山直坡,都可以炸了,这样就可以。”
“去哪里弄火药?”云锦瞧着我笑。
“呵呵,是啊,倒是想得简单了,不过只要有,就不要怕,蛮子不是想炸么,他们肯定是有的,现在让他们炸,他们就炸这向着雾都方向的了,我们去偷火药。”
“偷?我不去。”云净第一个反对。
好孩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啊,知道我要偷,必定是要叫上他的。
我笑眯眯地眨着眼睛说:“我去哦,你不会不去吧,你不会连个女人也不如吧,想我在家里,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抬抬眼皮子就有人给我揉肩的,几十个下人侍候着我,我一挥手也可以叫动千军万马的娇贵女子,我都去,你不去?”你好意思么,你还是出来混江湖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