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地说:“娘娘,不管什么事再悲伤,都会过去的,娘娘要保重身子。”
“谢谢。”我轻声地答他。
“娘娘,来喝点牛乳,一会再吃点饭菜。”
我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实在是吃不下啊。
她也不会强迫我,轻轻地敲着我的背,揉着我酸痛的肩,洗净了身子回寝室,镜中的我原来是如此的惨不忍睹,可这些时候,谁管会哭成什么样呢?
如果能换回娘,那多值啊。
人总是要有遗憾,才学会珍惜的。
我想哭,一个人的时候我不哭,我要坚强。
他进来的时候也是洗净了身子:“天爱,给朕更衣。”
我拖着身子过去给他更衣,脱下他的衣服,脱下他的鞋子,袜子。他说:“把你的也脱了吧。”
我手指摸到盘扣,一并脱个干净。
你要就要吧,我无所谓。
如惩罚我一般,如暴风雨一般袭来,我咬着唇抱着他,如果这样就能证明你的存在感,倒也是好的。
恨你也罢爱你也罢,终究心里还是有着一些复杂的情感和牵引。
“以后,不许见向莫离,不管什么事,也不许。”做完之后,他狠着我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跟我说。
我转个身,用被子密实地包着自已。
合上眼就是悲伤,睁开眼,还是悲伤。
枕边人,你是谁?怎生如此的陌生。
我坐起身子看着这黑暗的寝室,想要爬出去,他一手抓着我的腰:“去哪?三更半夜的,老实点睡觉。”
“我饿。”
他起身,叫来公公掌灯,让我还坐在床上,出去接了宫女送来的面端进来,一口一口地喂我。
吃了大半碗,他就不给我吃了,递给公公:“下去吧,不用侍候着,把灯给吹了。”他不太喜欢点灯睡,他说会睡不好。
公公吹了烛火退下去,他将我抱在怀里,低低地说:“天爱,不伤心了,人总是有去的时候,日子还长着呢,别伤心了,朕明儿个让人好好地帮你尽尽孝,虽然不是你亲娘,可你却也是如此的牵挂她。”
我窝在他的怀里,他抓住我的手,五指穿入五指中,心疼地说:“如此的冰冷,天爱不怕,还有朕,一定把你吓坏了吧。”
我怎会怕,我怎会吓坏,娘离开的时候一点痛苦也没有呢。
我只是不舍,我只是想以后就没有娘了,再也没有了。
“别担心,朕不会追究你和莫离的,但是仅此一次,知道吗?”
我推他,沙哑地说:“我不想跟你说话。”
一翻身背对着他,他笑着拍拍我的屁股:“小东西还敢跟朕长脾气,你这笨丫头,不知怎么说你,莫离的娘,终究又不是你的亲娘,你的亲娘不在,你可以把朕的母后当成亲娘啊,你若是能做到其中三分,朕也不知要怎么把你宠到天上去呢。”
“你现在废了我,也是可以的。”吵死我,好烦,好烦。
转回身去,狠狠地缠着他,用身体来堵着他的怨言。
狠狠地和他做着,谁也不让谁,每一次的穿透,才知道自已是活着的,又像是死亡一样,不知自已在做什么。
无力了,瘫软了,才入睡。
早上醒来他已经离开,一室的冷寂,我赤脚走下床,披上我衣服开了窗看着外面热火朝天加砌墙头的人,如便是我要离开你,岂是你这些墙头可以阻隔得住的。
小蝈蝈探头进来,看到我已经醒了才进来:“娘娘,梳洗一下吧,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我坐下:“小蝈蝈,今儿个给我戴个白花儿吧。”
“好。”她去找,然后咕哝着说:“娘娘,你不见了之后皇上大发雷霆,把我们未央宫里的人都罚了,跪下了一夜,膝盖都肿了,娘娘你去哪了啊?是不是皇上罚你了,你娘娘的眼睛都肿了。娘娘以后不要惹皇上不开心了好不好?”
我起身,自已拧了巾子洗把脸:“不用上妆了,走吧,用些早膳。”
胡乱吃了一些,让槿色经我找来往生经,裁了纸然后一字一字,很认真地写起来。
没有模仿谁的字,就是我的。
写得很认真,一页翻一页,一笔一划地对着,然后让槿色给我念,很多字我不认得,她念一句,然后解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