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蝈蝈听皇上这么说,也不敢应,只是看着我,希望我能拿个主意。
亏我还高兴地说:“听到没有,小蝈蝈你还不快谢谢皇典,你是皇上亲赐的姓,以后不用做奴做婢了。”
这样多好,我也做过宫女,我最不喜欢就跪来跪去,自称奴婢了,小蝈蝈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也不想让别人轻视她。
小蝈蝈有些惊恐,吞吞口水,跪了下去说:“谢谢皇上,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以后好好地侍候着天爱,让她开心着,朕以后让给你找个好落处。”
我不吭声了,今儿个高兴,不想让心情变得很糟。我没有提醒他,我是不会在这里多久的,我想要离开宫。
鸡汤喝起来十分的鲜甜,他吃完了,还在我碗里偷饺子吃:“天爱,晚上有很多宴会,你也出来看看啊。”
“嗯,自然会去的。”
“你可以站在朕的身边,看得更清楚,还有很多吃的。”
“到时候看看吧,站你身体多不好啊,总是让人看着,眼神儿刺我后背。”我难受,我别扭。
凑过头来,低声说:“嘿,还喜欢朕送的礼物吗?”
“你老实告诉我,你那裤子,有没有尿过的。”
“……”他沉默,然后又很正经地说:“傅天爱,你的脚真臭。”
我偷偷一笑,才不是我的,是小蝈蝈儿的,你好好闻闻吧。
吃了东西,又有公公来请示他去做什么做什么的,他一走我就轻松了,让宫女都出去,爱看什么就看什么,带着小蝈蝈儿也四下去转悠着。
宫里过年,也不尽是快乐,那可真是富贵逼人啊。
这些烧钱的,居然说晚上还会放烟花,很多很多的烟花。
还有那些唱戏的,开始化妆什么的了,我和小蝈蝈儿偷摸到后台去看他们忙得乱糟糟的。
还有很多花,很多水果,又出了去,很多小孩子蹦蹦跳跳的,争着一个做的花球玩,争着不知是谁一扔,就扔到一颗树上去了。
几个人摇着树,或是让公公们去捡,可是只顾着四下找长竹子去,我甩开小白菜头们,蹭蹭地爬上树,将那花球捡下来,得意地下一扔。
小白菜头们就高兴地叫着:“姐姐,你真厉害,你好会爬树啊。”
“那是,你们真是太悲哀了,长这么大,树也不会爬,下过水吗,捉过鱼吗?偷过红薯吗?捉过贼吗?离家出走过吗?”
没有一个人能说得出来,我拍拍头:“一群可怜的小孩儿,姐姐不和你们玩,太没趣儿了。”
“天爱,这些可都是公主可是王爷的孩子,这样说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准会说你。”
“呵呵,管这么多呢。”
“天爱,这么早就出来看了,刚才看到你又爬树了,你啊,越来越大,还是不改当年的那些事儿,如今进了宫也不学着淑雅一些。”我姐姐带着温和的笑意,伙同着上官小姐一块儿。
我指着小蝈蝈说:“从此,她姓傅了,但是不是一般的傅,她的傅是皇上亲赐的。”
“好啊。”姐姐依然温和地笑,似乎看不出一点点的吃惊以及鄙夷一样。“可是姐姐还是习惯叫小蝈蝈儿,你们慢慢逛,姐姐陪上官常在去接人。”
说起傅家,那也不是一般的家,傅润芝也是娇生惯生放在手心里疼爱着的,傅家在凉城也算是权势一方了吧,但是现在倒像是上官香华的丫头一样。
这个上官香华,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啊。
“你们去吧。”我淡淡地说。
“天爱。”傅润芝笑着叫住我:“天爱新年快乐。”
我朝她露出一抹笑意:“嗯,你也是。”
小蝈蝈二眼睛打着着,给我咬耳朵:“天爱,我听说上官常在可是有后台的人呢,你说她现在怎么只是一个常在啊,她爹爹是盛世的左相,我送衣服去浣衣宫里洗的时候,正好遇上她的宫女,可傲着呢,浣衣宫那边的人对她的宫女,也可是恭敬着呢。”
没想到小蝈蝈一进宫,也喜欢谈论这些了,果然女人闲了没事儿,就会说这些了。
我不太喜欢上官香华,因为我帮人推车时候,她太嚣张了,还用银子来砸我,我那时虽穷,可是我也穷得有骨头儿。
淡淡地说:“左相的女儿又怎么样,再怎么倔傲也是没有用的,再大的官,能大得过皇上,别理会这些事儿了,我们去看那边在做什么。”
她煞有介事地点头:“这倒也是的,那天爱,你可要好好地让皇上高兴着。”
真还没把上官香华放在心上,我不知道以后这个上官香华,可以这么厉害到几乎让我死的地步。
帝王燕二支,我一支她一支。
莫离说过,一山不容二虎。
很早就点起了宫灯,将这个宫,照得更是醉眼迷蒙的,像是初喝了酒的美人儿一样,美得不可思议,又带着它的妩媚与欢快。
很多王公贵族,也坐着马车进了宫。
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多的热闹,交织成了一条线,让人快乐,打骨子里,打心眼里,生出来的快乐。
天色像是被染晕了的布色,微微的红意,夹着光亮光亮的白纱灯,我仰头吹风,也是凉凉的,吹得十分的舒服。
戏曲开始了,声音拉起来了,笑意扬起来了。
我坐得远远的,不离他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