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了信纸,淡淡的馨香和墨香味交织着,纸上那熟悉的字,多温和啊,带着莫离的干净,儒雅,淡泊。
看字,如看到他。
他在对我微笑,他在看着我,纸上行间的字,也像是莫离那暖暖软软的声音了。
我一字一字慢慢看,慢慢地记在心里。
“天爱,见信的时候,大概你会在想,为什么我还没有回来,勿为我担忧,开春之后,我定回来,京城冬天雪冷,天爱请多珍重,我很好,不必为我挂念,行笔匆匆,多言道不尽,要照顾好自已。莫离。”
不多字,也就这么几个,多看二次,我就是倒过来也能背得出来。
信放在心窝口,贴着,暖暖的。
行笔匆匆,无需多言,莫离,我会照顾好我自已的,你亦也是。
我一直很乖,一直都不会让你为我担心的。
我抬头哀怜地看着襄王爷:“我能写信给莫离吗?”
他摇头,很是为难地说:“这怎么可以,谁给你送,这信进来,你知道多难吗?是御学园里一个文书官转交的,可他不知你是谁啊,要送到永敬宫里去,正巧路上碰到小王我,他行礼说要去永敬宫,我瞧到他手里有信,就多话地问了一句何事才说出来的。是你的,当然是当仁不让马不停蹄地给你送过来了。”
“呵呵,好哥哥啊好哥哥,海墨好哥哥,这让我怎么谢你呢,要不我叫你一声爹吧。”我甜甜地撒娇着,想要腻死他。
我心里高兴死了,高兴得想尖叫了。
他一头黑线:“莫天爱,你找死吗。叫我爹,你爹有我年轻,长得有我好看吗,我可没本事生出你这么一个妖孽女儿来。”
我呵呵笑着不说话,其实我就喜欢气你,气到看你无语,看你气结,看你跳脚,我就越发的开心。
神啊,原谅我这恶趣味,完全是李栖墨把我带坏了。
不过看在他给我送信这份上,我也没有多气他的,只是坐聊了一会,他便回去。
送来的糕点我尝了一下,味道还是不错的。
小蝈蝈也拿了很多布料进来,问我喜欢什么,一件没看得上眼的,宫里的衣料,不是华贵就是颜色鲜艳着。
衣服吧,够穿就好,穿得暖和就好,这宫可是很容易腐败的,我可是时刻地警惕着,不让自已陷落了。
宫里这地方,就是教人本性改得快。
那些主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事做成天就走来走去,说三道四的,要是让她们去挑石头砌墙头,看有没有力气再冷嘲热讽。
伸伸懒腰儿,打个呵欠又喝下大碗的姜汤,是啊,过年了,我又长大了一岁。睡吧,人家过年是高兴的事,我过年,也就是过日子的事。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小蝈蝈拿着东西过来:“小姐,这是皇上让人赐送过来的珠宝。”
“你们爱就用,不爱就搁着,我是用不到那些东西的了,瞧瞧我的脑门都伤了,只能披头散发的。”送什么珠宝,还不如送我银子来得实在,要不然就送我自由吧。
“呵呵,别不开心嘛,小姐,过年很热闹的,宫里有很多节目的,你不打算出去玩玩吗?你在凉城的时候,可也喜欢看热闹了。”
我摇摇头:“不喜欢,哪里也不想去。”
她坐了在我的床前,轻轻地将我的发撩起:“天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在宫里,不能自已过得开心一点吗?”
我倒也是想的,可是在宫里,去哪里寻找自已的开心。
李栖墨没来找我,这样也好,我也不想看到他,相看二相厌,他无聊也拖着我在宫里无聊,着实就是一个暴君,昏君,一肚子黑水的混蛋。年二十九身体好了一些,便去找李檀。
衣服穿得厚厚的,带着小蝈蝈儿出去。
这才发现外面热闹得紧,往时静寂寂的后宫,如今像是沸腾了的水一样,四处都是宫女来往,喜气在不言而喻,感觉冰雪都融化了不少。
我知道李檀住在哪儿了,可是还是会往玉和园去。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名排第三仇人的位置。雷打不动的第一位,就是李栖墨,第二位君小乔已经排到我最喜欢的去了,如是空缺着,第三位就是她的破猴子啊。
这么冷的天,还记得出来啊。
我笑眯眯地看着它,吹个口哨:“小破猴,下来。”
它吱吱地叫着,在树尖上抓得死紧,看到我像是看到鬼一样。
别以只有猴子会上树,但是现在冷,树上有雪,我不上去,不然我让你连树也不能藏着,我会逼得你飞起来。
这臭猴子有灵性啊,不仅认得人,似乎还能听得懂话一样。
有灵性得让我好想破坏,蹲下身去,做了几个雪球,对准它狠狠地就砸了过去。
“左边。”其实往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