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面容冷漠,无喜无怒,任由他摆布。
太史洛义口中低道一句:“美人,你终于来了!”便倒在娇躯之上。
芙蓉帐暖,一夜欢愉!
翌日清晨,太史洛义迷迷糊糊醒来,伸手便摸向身侧,却哪里还有佳人的影子。他一个激灵坐起身,身上早已衣物尽褪,赤身裸体。榻上似还有点点残留余香,昨夜朦胧中如梦如幻,又那般真实贴切,他在现实与梦境中徘徊,难辨真假。
猛然想起画卷,他急忙摸索枕下,手指触及画布,心中顿时安定下来。取出画卷再度展开,那美人依然。太史洛义却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那勾勒女子的笔墨本就是微有些暗红,现在似是红色更浓,甚是诡异。
望着那卷中美人,他心情烦躁,有些兴奋,又有些失落。昨夜欢愉终是实是幻他无从辨别,唯有孤守画卷,苦等佳人再至。
这一日太史岳岚二子太史洛明,与一众夸夸在翠烟楼的温柔乡里厮混一宿,清晨方归。身上银钱早已挥霍一空,便合计着向再母亲讨要些银子零用。
他一步三摇晃至母亲郭氏卧房门前,便听得屋内传出女子交谈之声。
“夫人你便是吃些粥也好啊,你这样每日愁眉不展也想不出个办法,若是累坏了身子,可教奴婢如何担当啊!”
“洛义整日痴傻癫狂,我这个做娘的如何还有心思吃饭,拿走拿走!”
“夫人,你便吃上一点吧,要不老爷看你这憔容少不得责罚奴婢啊!”
“说过不吃便不吃!拿走拿走!”
便听屋内传来一阵饭具打碎的声音。
太史洛明于门外听得清晰,忽然计上心头,当下欣喜不已。他也对兄长痴狂犯病之事略有耳闻,母亲正是为兄长的狂症愁眉不展,他此刻需找个理由向母亲讨要银子,正好将开解兄长的事情揽下,便不愁拿不到银钱。
念及至此,他便迈步进了屋,屋内一个丫鬟才将被打翻的碗具收拾干净,见他进来,忙向他问安,端着残破的瓷碗退了出去。
郭氏坐在案前,浓重的忧愁紧锁眉额,正望着窗外愣神,听见太史洛明进屋,扭头扫了他一眼,心不在焉的道了句“洛明来了。”便又继续出神。
太史洛明踱步上前,讨好的为郭氏捶背揉肩。
郭氏显然对他的举动不以为然,哼声道:“怎么,前两日给你的银子又用完了?”
太史洛明对她的冷漠语气并不放在心上,对他们兄弟两个人,郭氏更偏爱长子的事实,他自是知晓,也早已习惯了被冷落。只笑嘻嘻的应声道:“娘亲误会了,孩儿是见娘亲为大哥的事情愁眉不展,便想着帮娘亲排解忧愁。”
郭氏有些惊讶于他的表态,一直以来这个儿子不务正业,整日与夸夸子弟厮混,家中之事更是从不过问,今天却似是改了性子关心起自己来了。
“哦?如何个排解之法?”
太史洛明心中冷笑,面上依然和颜悦色道:“孩儿虽是胸无大志,但仍是知晓孝道之人。娘亲如此忧虑,寝食难安,想必是为了大哥之事。”
一听他说起长子,郭氏眼中顿显喜色,忙追问道:“洛明对你大哥的病症可是有解决方法?”
“孩儿听说大哥每日将自己关于房内,闭门不见人,想来定是遇到事故,心中苦闷。我两个人本为同胞亲兄弟,自幼便是最为亲近,孩儿便想,何不让孩儿劝服大哥随一同外出游玩,念及兄弟情分,大哥或许能将心事说与孩儿,便不愁无解决之法。”太史洛明这一段话说的至情至理,似是将兄长之事当做己任。
郭氏被太史洛明一番说辞打动,便允声道:“也好,洛义或许肯听你的话,你便去邀了他到周边游玩一下吧。”
“只是,这个,孩儿最近囊中羞涩!”
听太史洛明低声微语,郭氏哪里还不明白他所图,却奈何为母之人牵挂长子,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你便再去账房支些银两,若能令洛义病愈清醒,便是用去再多银钱又何妨。”
得母亲允诺,太史洛明当下喜滋滋的去了账房。
太史洛明向郭氏应承下带大哥外出游玩散心的事情,取了银子,便至太史洛义卧房,邀其同行出游。
自那日深夜醉归,半梦半醒的与画中女子相会后,太史洛义便再度整日茶饭不思,如痴似狂的守着那画卷,只盼佳人再至,却始终未尝所愿。他越是等待,便越是狂躁,几乎要彻底发了疯,此时正好二弟邀请出游,又耐不过他不厌其烦的劝说,于是答应下来。
次日,太史氏兄弟相伴出城,行于木秀草茂的林中小路间,看碧山绿水,听鸟兽虫鸣,是得心旷神怡。
太史洛义多日来积蓄心中的烦闷也随之舒缓,沉醉在自然之景的秀美中,似是寻回了曾经的泼墨挥笔之感,只觉得豪情壮志再起,天下事尽可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