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本站( Ctrl+D )

412求情(2 / 2)

卫国公去世的消息是这两天是京城中的一件大事,京城上下都听说了,戏楼中也有其他人闻声朝这说话的二人望去。

第一个粗嘎的声音有些好奇地问道:“王兄,听你这口气莫非皇上下的这道圣旨还有什么门道?”

“那是。”那王公子神秘兮兮地稍微压低了嗓门,“圣旨上说了两件事,第一件是让耿世子承爵,还有一件事就是皇上要迎卫国公府的五姑娘入宫为妃。”

这一句话雅座里的三位姑娘都听到了,注意力从戏台上移开了,端木绯差点没被嘴里的茶水呛到。

三个姑娘哑然地面面相觑,神色有些微妙,端木绯的大眼眨巴眨巴,仿佛在问舞阳,你听说过没?

舞阳惊讶地摇了摇头,她昨日才进过宫,倒是没听皇后提过。

门外的两人还在继续说着,那张公子惊讶地叹道:“卫国公府的五姑娘岂不就是那天命凤女?!”

那王公子啪地收起了手里的折扇,形容十分激动,“国有难,应了!天命凤女,也应了!张兄,你说皇上膝下无嫡子,说不定这大盛未来的天子要出在耿家呢!”

“没准。”张公子唏嘘地直点头,“那位孙真人还真是有通天之能啊!”

这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隔壁的一间雅座,很快,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雅座里,安静了几息。

舞阳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忍不住轻声嘟囔一句:“耿听莲身上的烧伤可不轻……父皇的心还真是大。”舞阳也知道耿听莲在皇觉寺纵火的事,对她的下场没有一丝同情。

是啊,都烧成这样了……

端木绯也在心里咕哝着,脑子不受控制的转动起来,她想到了封炎和岑隐,想到了耿海,想到了耿海的“死”……

一点点的线索如那散落的珍珠般瞬间都串在了来,端木绯的眼眸一下子就瞪得浑圆。

她默默地垂首,默默地举杯,把茶杯中剩下的大半杯茶水一口气灌入腹中,神情间有些欲哭无泪,恨不得捶一下自己的脑袋。

她真是学不乖,又没事瞎想那么多……

她什么也不知道,她还是看戏,看戏就好。

端木绯脑子放空,又朝下方的戏台看去,然后傻眼了。

不知何时,乐声止,戏台上的五六个戏子排成一排正给周围的看客们施礼,周围的爆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啪啪啪……”

端木绯却是懵的,缓缓地眨了眨眼,话说,《牡丹记》的结尾到底是什么?……没事没事,反正她过两天还要陪涵星过来看一遍。

现实原比这戏本子更精彩,四月二十八日,皇帝迎了还在热孝的耿听莲进宫,封为庄妃。

耿庄妃进宫后入主了景阳宫,景阳宫那可是东六宫之一,皇帝对其的看重可见一斑,平静了许久的后宫随着她的到来,泛起了些许涟漪。

当天,京城上下、宫里宫外的目光都紧盯着耿听莲,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据说,皇帝赏赐了耿庄妃不少奇珍异宝,名贵的滋补药材。

据说,皇帝怜耿庄妃刚刚丧父,特意在景阳宫给她修建了一个小佛堂,成全她的一片孝心。

据说,皇帝对耿庄妃恩宠无限,许是很快就要有小皇子了……

这些都是碧蝉出门时打听到的街头巷尾的传言,她说得绘声绘色,端木绯左耳听,右耳出,听过也就算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姐妹俩坐在湛清院的几株柳树下,一边下五子棋,一边商量出门郊游的事。

“姐姐,我昨晚看过天象了,”端木绯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手里的一枚白子,冰凉的棋子在左手的手背上随意地摩挲了两下,“三天后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之后,怕是时不时就要下雨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把手里的那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那就三天后吧。”端木纭含笑道,放下一枚黑子,吩咐紫藤道,“紫藤,你去给岑府那边递张帖子……还有封公子那边。”

“是,大姑娘。”紫藤福身领命,退下了。

端木绯又紧接着放下白子,端木纭也看了出来,“咦”了一声,刚刚那枚白子一下子让棋盘上断断续续的白子一下子串联了起来,而且还是“一箭双雕”。

“承让承让。”端木绯抬手挠了挠脖子,美滋滋地从棋盘上收起了九枚白子,那星罗棋布的棋盘上登时就高下立现。

“姐姐,前几天我在书海斋淘的那张残谱,我昨晚已经补全了,正好去郊游的时候,我带上我的琴,我们一起去翠微湖,我弹给你们听好不好?”端木绯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感觉自打上次去东营湖那边打马球后,她就被拘在京里快两个月了。

不过……

端木绯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僵,她新制好的那把琴还没取名呢?

到底取什么名字好呢?

端木绯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下巴。

“蓁蓁!”端木纭忽然把头凑了过来,微微蹙眉道,“我看你脖子有些红……你一直在挠自己?是痒吗?”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地看着端木绯的脖子、下巴、头皮,发现头皮的边缘长出了一个个浅红色的斑疹,约莫米粒大小,那些斑疹周围的肌肤上还有一道道浅浅的挠痕……

绿萝和碧婵闻言也朝端木绯的脖子凑了过去,想到了什么,绿萝第一个脱口而出:“水痘?……姑娘难道是出痘了?!”

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湛清院都骚动了起来,那些丫鬟婆子都围过来看,皆是面色微变。

这出痘可大可小,弄不好就会身上留下痘疤,不可小觑。

端木纭双目圆睁,脸色微微发白,她也想到了水痘,连忙吩咐道:“快,赶紧去请大夫!”

有一个小丫鬟连连应声,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湛清院。

“蓁蓁,你可不能再挠自己了。”端木纭起身拉住了端木绯的右腕,往屋子的方向走,“我们先进屋去吧。”

她心里着急,身子正好装在了石桌上的棋盘上,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一下子就乱了,还有七八枚棋子哗啦啦地掉了下去,滚了一地……

端木纭早顾不上这些了,心里自责不已:妹妹出水痘了,可是她居然现在才发现。

“呱——”

树上的小八哥看到了,兴奋地展翅俯冲下来,叼住了其中一枚黑子,它得意洋洋地叼着那枚黑子在端木纭和端木绯的头上飞了半圈。

端木绯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瘙痒感,心里默默地叹气:出痘三天可好不了,这下郊游是去不成了。

在小八哥激动的“呱呱”声中,众人簇拥着姐妹俩进了屋,张嬷嬷对于应对水痘也很有经验了,把屋里屋外服侍的下人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得过水痘的,另一种是没得过的,这后者全部被撵出了屋,让她们赶紧到后头的屋子用艾草水洗洗,再离开。

小八哥和小狐狸反正也不会感染上人的水痘,也就没人去理会它们,一鸟一狐都被眼前的这场混乱给惊住了,面面相觑,眼神里都写着相同的疑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在一片喧闹的气氛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夫拎着药箱随着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来了。

这才短短不到两盏茶的功夫,端木绯脖子上那种细小的红疹又多了一些,颜色也更深了。

“何大夫,”端木纭对这位经常来端木府的老大夫也十分熟悉了,干脆明了地说道,“劳烦您替我妹妹看看,她应该是出痘了。”

屋子里张嬷嬷、碧蝉几人都后退了几步,把空间让给了何大夫。

何大夫在端木绯的身旁坐下,望、闻、问、切,周围静悄悄的,其他人皆是微微屏息。

这水痘是常见的毛病,何大夫很快就得出了结论,蹙眉道:“四姑娘确实是出痘了,而且稍微有些发热,这也是出痘的常见症状。”

顿了顿后,何大夫就接着道:“这痘一出,短则七、八日,长则十天半个月,这段时日可要精心照顾,千万不能把水疱给挠破了……我赶紧给四姑娘开一张方子,再写一张需要注意的事项。大姑娘,四姑娘,二位也别太担忧了,四姑娘年纪小,得了水痘也易痊愈。”

端木纭哪里能不担忧,她现在只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座山似的,心里只庆幸自己小时候出过痘,她急忙吩咐张嬷嬷带着何大夫去写方子。

大夫下去了,屋子里却更忙碌了。

端木纭让丫鬟把內室全部收拾了一遍,又换上了新的床帐被褥,自己则亲自给端木绯修剪了手指甲,嘴里是千叮咛万嘱咐。

“蓁蓁,你待会擦擦身子就上榻去歇着。”

“你要注意,再痒都不可以挠自己……你要是觉得难受的话,掐我好了。”

“你放心,我得过水痘,不会再染上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端木纭说一句,端木绯就应一句,其实她除了觉得有些痒、脸颊稍微有些热以外,没有感到什么异样。

端木绯笑得乖巧极了,那可爱的样子仿佛在说,姐姐,我都听你的。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