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峥眼眶酸胀难忍，他不希望她带着怨念活着。

“是不是非要我赔你一条命，你才肯放下仇恨？”

乔沐婉漆黑的瞳孔仿佛巨大的黑色漩涡，里面的黑暗仿佛能将人吞噬。

“你把命给我，我就原谅你！”

傅寒峥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他指着他心脏的位置，“如果不受法律约束的话，你是不是准备往这里插上一刀？”

乔沐婉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看不懂，也猜不透。

“你们这些逗留在人间的恶魔，早晚是要下地狱的！法律可不是恶魔的护身符，用法律傍身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傅寒峥，你始终欠我一条命！”

傅寒峥身影摇摇晃晃，烟都拿不稳，“我没忘。不管你怎么报复我都行，但你能不能放了柒柒？”

乔沐婉眸底闪过一丝落寞，很快便风驱云散，无迹可寻。

“傅寒峥，你情愿替她挡下所有的风雨，也不希望我对她下手，是吗？”

也对，毕竟是深爱过的女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卷进仇恨的漩涡？

傅寒峥掐灭烟蒂上的火星，被尼古丁熏染过的嗓音更加沙哑，“当年柒柒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算她有害人的心理，也只是一时被嫉妒蒙了眼睛。暗中使舵的人是她，可真正的刽子手是我。”

乔沐婉嗤笑一声，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不管是非曲折，都会下意识颠倒黑白，然后自欺欺人。

“在你眼里，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而我却最罪有应得，活该被伤害？”

傅寒峥被她眼中的伤痛刺痛，他试图想要挽回自己毁掉的形象，“婉婉，你非要曲解我的意思吗？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沐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把对苏柒柒的维护表现的那么明显，还说她曲解他的意思。

“如果我非要动你心尖上的人，你会不会站在我的对立面？”

傅寒峥眉头几乎抿成一字眉，“你报复我无所谓，哪怕取我的命，但你就是不可以动她。”

乔沐婉话里带上满满讽刺的意味，“你以为苏柒柒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吗？即便我不动她，他也会想办法除掉我这根眼中钉。”

傅寒峥薄唇抿成一条线，“只要你不去动她，你们都会相安无事。我保证！”

乔沐婉话里讽刺的意味更浓，“那她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她转身欲走，不想浪费时间跟他争执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话题。

傅寒峥挡住她，“婉婉，在确定你不会对柒柒下手之前，你是走不出傅家的。”

乔沐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傅寒峥，你能困住一时，能困住我一辈子吗？”

她很想知道，他为了保护心尖上的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傅寒峥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生怕她推开，“婉婉，我没有资格阻止你报仇，只是希望你不要被仇恨支配！”

乔沐婉毫不留恋的推开他，“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哪怕你有真心替我设想过一秒，都不会说出刚才那样一番话。”

傅寒峥心脏的地方忽然缺失了一角，仿佛有重要的东西遗失了，心里空落落的。

“你打算一直寄住在黎家吗？”

她的房间一直有专人打扫，里面的陈设至今还保留着五年前的风格。

乔沐婉眸底覆盖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嘴角的笑意却半分未减，“傅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早就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傅寒峥喉咙寸寸收紧，“你的房间一直空着，如果你想搬回来住……”

乔沐婉言笑晏晏，直接打断他，“傅寒峥，我还没有可怜到需要人施舍的地步。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怜悯啊！”

说完，她身姿袅娜的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