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川、韩富二人都乃是金廷科举出身,特别是那韩富,原本叫做韩复,但在参加科举时,不知为何,却是把名字改成了韩富。妾身猜想,他之所以如此做,完全是为了能够中举,所以才会改复为富。”白纯柔情似水,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温柔与心疼的说道。
“为了科举改名自然是理所当然,毕竟,科举可算得上是文人们的唯一出路了,若是因为名字而丢了前途,那么就是太过于愚蠢了。”叶青翻阅完范文温的文书,便翻阅起了韩富跟庞川的文书。
当年铁木真送给叶青的海东青,如今依然是洁白如雪,庞大到让人心惊的身体,加上那灵活又有些可爱的头颅,此刻在叶青跟白纯说话之时,一直在好奇的张望着。
“三人都在鄜延路任差遣,但……。”白纯随手抚摸了下小白纯乖顺的头颅,而后才接着道:“鄜延路除了延州外,便属保安、坊州、富州为最,加上这四州都据金人不远,最远距离黄河也不过百十里地,虽然罗织罪名相对容易一些,但风险也很高,特别是在这个微妙时刻,整个鄜延路可谓都是前线了。”
叶青赞同的点点头,目光从桌面的文书上转移到海东青身上,而后想了下后还是问道:“耶律月那边最近可有消息?”
“辽人一败再败,蒙古人势如破竹,辽军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铁骑,唯有几个稍微有城池规模的重镇,虽然能够稍微抵挡一阵,但终究是杯水车薪,根本不是蒙古人
的对手。至于辽王城……因为夏国的战事,加上蒙、辽之间的战事,如今想要获取消息已经是极为艰难。”白纯原本温柔如水的眸子,此时变得暗淡了很多。
如今不止是她,就是连叶青,都已经好久没有耶律月的消息,即便是白纯派出去的最为精锐的探子,但在这个四处都是战火的动 乱之期,一样也很难得到关于辽王城的消息。
而至于耶律月的消息,更是无从说起,只是隐约知道,在铁木真对辽第一战开始不久后,北府跟南院之间原本就极为紧张的关系,也变得越发紧张了起来,大小冲突已经发生过数起。
“当初屈出律的事情可有告诉过她?”叶青咬着嘴唇良久,才缓缓出口问道。
“屈出律死了,是耶律月亲手所杀,因为这件事儿,也使得她跟辽太子耶律直鲁古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了起来,从而使得南院大王箫斡里刺才得以压制北府。但自从这件事后,耶律月便主动断绝了跟妾身之间的联系,每一封信都是如同石沉大海。”白纯蹙眉,洁白如玉的额头依旧是如从前那般好看、漂亮。
“她若是真的因为屈出律一事儿而跟耶律直鲁古交恶,那么她如今在辽国的处境可就真是太危险了。”叶青有些沉重的说道,而后微微的长叹一口气。
屈出律一直受耶律直鲁古器重,以至于到最后被屈出律斩杀于狩猎之时,从而不费吹灰之力的夺取了辽国的皇位。
这件事情叶青虽然没有办法告诉耶律月,但也却是一直提醒着耶律月要小心提防屈出律,如今耶律月在铁木真攻辽之时,突然就亲手杀了屈出律,看来很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从而才使得耶律月不得不如此做吧。
但如此一来,在内忧外患之下,耶律月的处境自然是变得越发的危险了起来,一旦耶律直鲁古不再在意她这个姐姐,一旦箫斡里刺从中作梗,再加上铁木真已经开始征辽,如今想要救耶律月,也变得越发困难重重。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白纯有些不满的看着在她跟前发呆的叶青,掐了下叶青的胳膊问道。
“不知道,即便是有,但也不再是我们说了算了。”叶青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铁木真的身影,他不敢肯定,铁木真会不会看在跟他往日的交情上,从而网开一面,放过耶律月。
而且,即便是铁木真放过耶律月,但以那丫头的性子,她会弃辽投奔自己吗?更为重要的是,自己跟她的中间,如今还隔着一个,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的夏国。
所以如今的叶青,即便是想要帮助耶律月,也已经是爱莫能助,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或者是祈祷着老天怜悯,能够给予耶律月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但不管如何,叶青在白纯的监视下,依然还是不得不做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无用功,不光是给虞允文去信,同样,在这个跟夏正在交战的时候,也给已经快要夺取夏国皇位的李安全去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