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与李凤娘的相聚,总是会以一场交易来结束,而这种别具一格的相聚关系,已然成了他们二人的日常。
如同这一次在分离前的相聚一般,李凤娘依旧是借着耶律月一事儿,与叶青进行着交易,从而加固着嘉王赵扩成为未来的太子之路。
而叶青却是别无选择,或者是说,这样的结果于他来说,也可谓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封王拜相,叶青之前不曾想过,但如今盘踞北地之后,以及跟赵扩见过面之后,这一切好像又都在往那个方向发展。
当然,他也知道,不管自己能不能够拿下燕云十六州,只要随着自己在仕途上的资历渐长,以及在北地的势力越发的稳固,那么到时候,自己想要成为大宋的异姓王也绝不是不可能。
如今的大宋朝廷,既然能够让赵汝愚成为自宋建国以来的第一个宗室宰相,那么自己成为大宋朝唯一一个活着就封一字王的王爷,自然也就是成为了一种可能。
李凤娘抛出这么一个诱饵于自己,无非是想要在朝堂之上为嘉王赵扩以及她的未来铺路,而若是能够借此机会,把自己一直置于北地不回临安,对于李凤娘来说,无疑是最好的一种选择。
绍熙二年十二月初,在与钟晴再次交代了一些事情,包括钱氏钱震,以及到了临安的贾伟等人,关于转运司的事情后,叶青便踏上了回扬州的行程。
如同往常坐船北上不一样,这一次叶青则是再次选择了陆路回扬州,镇江府耽误了一日的行程后,便于第二日继续出发,不到十二月初十,叶青就已经回到了扬州的府邸。
看着并没有带回钟晴的叶青,燕倾城无奈的叹口气,不过她也没有追问叶青为何要把钟晴,一直留在临安的原因。
叶孤城、叶无缺被刚刚回到扬州的叶青宠溺的叫到身边,时不时的还让燕倾城他们打量着他们父子三人的模样儿,连连追问着眉宇之间有没有相似之处?
从回来的第一天开始,叶青就跟在临安受了什么病一样,不管是跟燕倾城一起的时候,还是跟柳轻烟独处之时,哪怕是跟幽儿无聊的坐在书房内时,也都会问着他们同样的问题,自己跟儿子到底像不像?
甚至是包括叶府的总管,也会被叶青追问着叶孤城、叶无缺他们父子到底长的像不像的问题,不过在面对跟陶潜一般,同样是皇城司的老人陶器时,叶青心里头还是有着隐隐的担忧,深怕被陶器从中发现一些什么。
不过好在,陶器对于叶青的问题,总是会不紧不慢、笑呵呵的回答着:身为两个公子的父亲,自然是跟你像了,不过……你就不怕你这样的问题,惹得府里两个夫人生气?
“什么意思?”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的气氛后,叶青警惕的问着陶器,陶器却是笑而不语。
于是淮南路的安抚使叶青叶大人,从那一天开始,一连好几晚上只有幽儿陪他入眠,至于燕倾城跟柳轻烟的房间,他则是连进去一趟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叶大人终于明白,自己回来这两日,没事就问他们父子长相的问题,显然是触碰了燕倾城的逆鳞,显然让人家以为,自己是在怀疑……叶孤城的身世!
不等叶青向燕倾城解释,也不等阻止幽儿也跟着“叛变”到了她小姐那边的阵营,叶青便开始一连收到了好几封来自京兆府的密信,以及扬州知府萧振的邀请。
回到扬州的几日时间,也已经让叶府的两个公子失去了对他这个当爹的新鲜感,唯独只有咿呀学语,没人能够听懂她说话的叶家千金叶小凤,还是一如既往的黏着叶青不松手。
抱着自己的宝贝闺女来到衙署,萧振、何充以及司马坚已经等候他多时,当看到叶青身后跟着贾涉,怀里抱着的叶家掌上明珠时,三人则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有趣的笑出了声。
“人人都以为叶府应该是重男轻女才是,想不到叶大人您,今日倒是让下官几人开了眼界,竟然如此宠爱这位掌上明珠啊。”萧振跟叶青是最为熟悉,何充、司马坚于临安大朝会后,便一直在扬州候着如今淮南路的安抚使叶青,如今虽说已经彻底加入到了淮南路的阵营中,但他们二人还是不敢像萧振那般,敢当面开叶青的玩笑。
“没办法,小家伙太粘人,所以就正好抱着过来了。”叶青坐下之后,才撇见前厅外面,在贾涉的带领下,急匆匆跑过来的幽儿,在厅内一一向众人行礼后,这才接过叶青怀里不情不愿的叶小凤离开了扬州衙署。
“毕再遇会在元日之后来扬州,到时候你们四人……便可算是淮南路的真正父母官了,至于我这个安抚使,还需要仰仗各位的协助才是。”叶青看着幽儿离开后,这才含笑对眼前的三人说道。
自然,临安大朝会后,何充依旧是
寿春府的知府,与从前并无二致,不过是以后需以扬州府马首是瞻,而不是还能够像从前那般独立自主。
至于司马坚,则是摇身一变,与还在临安的毕再遇,成为了淮南路的两个副安抚使,共同辅助叶青掌淮南路的各路大军。
“这是辛大人今日一早送过来的书信,大人你过目。”萧振跟何充、司马坚相似一眼,而后便把放在桌面上的书信,递给了叶青,继续道:“大人,下官以为这个时候金人给你送来书信,很有可能是有所求,毕竟,去年在济南府我们可是刚刚与他们大战一场。”
“辛弃疾有没有说其他?”叶青一边当着三人面的拆信,一边问道。
“辛大人让下官告诉大人,黄河对岸的金人,原本自去年元日战败以来,一直都驻扎在那边与我们隔河相望,但是在不久前,他们却是撤退了所有的兵力。探子也曾悄悄的潜过去查探,发现如今即便是黄河以北的方圆两百里之地,竟然是再无哪怕一路金人大军,看似敞开了大门一般,完全不设防。”萧振对于军伍之事儿也是一个外行,而何充也同样如此,只有司马坚听到萧振的话语后,露出了思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