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蚕风尘仆仆的站在叶青跟前,红楼亲自给钟蚕端了一杯茶后,便离开了房间。
“如何?”叶青上下打量着越来越雷厉风行,有大将之风的钟蚕问道。
“一些小打小闹而已,我们赶到后就基本上平息了,为保险起见,最后庆王还是决定留下贾涉,让末将先回来,怕您这边没个顺手的人用。”钟蚕端着茶杯说完后才开始喝茶。
“过几日刘克师就会回来了,陇城现在有刘兰儿在,而且我打算让你跟刘克师,从这些百姓中招募从军者,就在陇城扎营如何?”叶青也不跟钟蚕废话,直接说道。
钟蚕愣了下,而后道:“那得我亲自挑选才行,别人不能插手。就算是刘克师,也不能插手,行不行?”说道最后,钟蚕的脸上便露出讨好的笑容。
“刘克师不会管的,他只负责给你们后勤粮草、兵器、盔甲等等事物,至于如何组军、练兵,那是你的事儿,此事除了你,也只有墨小宝合适,毕竟种花家军的威名远震,而且你们二人也有比他人更多的经验组军、练兵。”叶青笑着点头答应道。
随后两人又再聊了几句,叶青便让钟蚕早些休息,毕竟赶了一天的路,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今日之所以一见面就提出来,只是希望钟蚕能够有个心理准备。
绍熙二年四月十四日,刘克师终于回到了长安,而后便是跟叶青在书房长谈了大半天的时间,不到下午开始与叶青在书房相谈,而等到两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满天星斗。
刘克师原本心头的凝重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振奋跟跃跃欲试,相比于当年他在扬州第一次为官时的经历来,此刻他在叶青手底下为官,倒是让他有种仿佛是再世为人的错觉。
不同于在扬州天天无所事事,即便是遇到了不平事、不公事,他也只能徒呼奈何,又没有能力跟办法解决问题。
而如今,刘克师几乎每天都是忙碌的,甚至是让他来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很少,今日刚刚回到长安,明日就要前往蓝田给庆王他的建议,而后便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陇城,立刻主持建造一个规模宏大,能够容纳数万人的兵营。
这些还算是条理分明的事情,而接下来包括一些粮食、盔甲等等事物,在这个即将开始到来的时候,都得他一人亲自按照叶青的提点来摸索着筹建,而后才能够慢慢培养下手,辅佐他一同打理这个看似兵营,但实则又远远超过印象中兵营范畴的兵营。
叶青按照上一世的集团军建制,给刘克师提出了一个几乎完全超乎刘克师能力的差遣,而且除了一个大的建制单位外,包括向如今陆游任少监的军器监等等,都在叶青的筹建范围内。
不同于其他的时代,如今的这个时代,即是冷兵器的巅峰时代,但也是开始走向没落的时代。同样,这个时代也是热 兵器开始崭露头角的时代,也是向历史舞台踏出第一步的重要时代。
叶青不敢在大时代的面前有丝毫的松懈,一个策略的松懈,看似不经意,或许导致的则是一个时代的百年屈辱。
大宋朝已经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与屈辱,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蛮夷的欺压跟剥削,而再往后推几百年,当热 兵器一
直无法在游牧民族手里得到重视,战马、弓箭依然还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立国根本时,历史的车轮则是会毫无眷恋的继续滚滚向前。
那时候的华夏民族不再受制于马背上的强悍,但不得不屈服于海外的巨轮大炮,不再是被近在咫尺的四方蛮夷欺压,而是被遥远的海平面的另一端,此时还未完全熟悉的世界野蛮摧残。
铁木真有着他骄傲的战绩,有着他人生的辉煌,但这种辉煌如同烟花一般短暂而又绚丽,绚丽过后,也如同华夏民族第一次短暂的震撼世界,而后迎来的就是一个屈辱而漫长的冬天。
东面的岛国在明时代,已经向华夏民族敲响了警钟,但显然马背上的统治者,依然还自信于他们手里的功与箭,华夏民族原本让人热血沸腾的口号: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早已经被埋没进了历史的尘埃中。
从此开始的每一场都不太愿意的征伐之战,打得是即艰难又惨烈,最终使得四方虎狼开始虎视眈眈,觊觎、分割着华夏大地,蚕食着每一块土地。
沿海之地由此变成了重灾之地,岛国三番五次的骚扰连续不断,海洋的那另一端,让马背上的统治者望而生畏,丝毫不敢踏出哪怕一小步。
叶青如今还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头尾相顾,但最起码在如今他所处的疆域,还在面对满眼都是高山、河流的苍茫大陆时,他能够做到的便是,先能够开拓出一个稳固的局面,而后再看准时机趁机向大海下手。
自刘克师离开后,叶青又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夜,而白纯跟红楼,也是极有眼力见的没去打扰叶青,只是在正房的书房内,陪着叶青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