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若是想要杀你,早就把你杀了,又岂会等到今日?”赵昚笑着继续说道:“当年岳飞一十二道圣旨才被召回,你叶青一十四道圣旨才被召回,抛开一切,就冲这一条,就足够朕杀你好几回了。朕虽然无心理政,但并不代表朕不明事理,朕每次给你的旨意,始终不曾言明让你几日必须回临安,想必,你也是因为此,才敢如此违抗朕的旨意吧?”
“圣上英明。”叶青起身行礼道:“圣上对臣可谓是……。”
“这里知道就好,知道朕有恩于你就成。”赵昚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而后继续说道:“朕不曾负你,所以朕要跟你叶青做个交易……。”
“臣岂敢跟圣上您做交易,圣上若有差遣,臣必当鞠躬尽瘁……。”叶青再次起身郑重说道。
“冠冕堂皇的话就免了,朕不理朝政两年,但这两年,朕听到的阿谀奉承、阴奉阳违的话语,比起当初在朝堂上的还要多,所以啊,这些话朕早就听腻了。朕当年就很欣赏你,一直认为你叶青,必然是我大宋朝廷的栋梁之才,如今……朝堂之上劝朕禅位于太子之臣子不在少数,而朕如今也有此意。前些年,朕一直让你与太子走的近一些,就是希望你能够在
朕禅位之后,辅佐太子。如今你得胜归来,名声正盛,朕借此机会禅位,而后由你等来辅佐太子,朕也就放心这朝堂了。”
“圣上,臣……。”叶青真的没有想到,赵昚今日竟然会如此的坦诚。
“你认为赵汝愚可信否?韩诚父子可信否?”赵昚再次打断叶青的话语问道,向来有些优柔寡断的赵昚,难得如此坚定着自己的立场与决断问道。
“回圣上,臣这几年一直不曾在临安,虽然赵汝愚大人,以及韩诚父子都与臣曾经共事过,但终究是几年前的旧事,毕竟人心隔肚皮,臣不知道这几年的他们,是否……。”叶青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有你这话朕就放心了,不管是你还是赵汝愚,或者是韩诚父子,因当年信王一事儿而生恩怨,帝王之术终究是在于平衡,到时候就委屈你叶青了。”赵昚的话语有些模糊不清的说道。
叶青却是听的明白,这一次回到临安,或许有些事情将不会如自己预期那般发生,要不然的话,赵昚决计不会说出这番话,更不会以示恩宠有加的,把自己带到点将台来谈话。
“不过赵汝愚终究是宗亲,跟韩诚父子多年来又走的极近,所以不知叶卿可有良策?”赵昚这是不打算给叶青任何机会,是要直接在今日,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实,让叶青没有一点儿可以回旋的余地。
不过,从赵昚的话语里,叶青也能分析的出,赵昚想要器重赵汝愚,但又顾及其宗亲的身份,以及跟韩诚父子间的亲密关系,所以赵汝愚日后必然是会受到重用,而韩诚父子,因为皇太后的关系,同样也会受到重用。
矛盾之处便是,如何能让他们两者反目为仇,从而得以朝堂之上的平衡,让太子能够坐稳屁股下的龙椅。
“人终究有理想抱负,忠君爱国之念,王淮、汤思退当年为左右相,则是因为太上皇看中了他们抱负不合,所以才能够在朝堂之上互相牵制。赵汝愚贵为宗室,自然也有自己的抱负,何况……宗室之中,如今也只有赵汝愚一人得到了朝廷的重视,若是圣上想用,自然要委以重任,让其以我大宋江山社稷为重,能够有……。”叶青琢磨着说道。
“给其足够大的权利,最好是能够与韩诚父子平起平坐,如此一来,赵汝愚必然会自持身份,决计不会再向当初一样,凡事以韩诚父子马首是瞻?”赵昚思索了下后,才缓缓问道。
“皇城司虽然被王淮搁置,但终究时日尚短,如今若是圣上信任臣,臣相信不需半年时间,便可让皇城司再现往日之威……。”叶青说道一半,便被赵昚挥手制止。
“容朕想一想。”赵昚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叶青。
赵昚明白叶青的意思,只要皇城司再起,那么不论是韩诚父子还是赵汝愚,必然是会被置于皇城司的眼皮子底下,如此一来,以叶青掌皇城司多年的手段,必然是能够让赵汝愚跟韩诚父子之间不睦,但……他叶青该怎么办?
看着一脸忠诚的叶青,赵昚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魏国公史浩跟史弥远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