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克师一事儿,虽然稍微受到了一丝的打击,但辛弃疾的骨子里多少还有些越挫越勇的特质,因为叶青当日那几句:李沐、林仲终会离开淮南东路前往利州路投奔虞允文的话语,辛弃疾这几日里是未雨绸缪、接二连三的向叶青推荐了几个所谓的武将,但都被叶青一一拒绝,让其愿意用的话,就等以后留在天长军用便是了。
原本还想警告叶青,这几人都是他千寻万寻而来时,衙署内走进来的两个人,瞬间让辛弃疾闭口不言。
历仲方,与叶青同年的武举第一人,田林,同年武举探花,两人曾在安丰军任职差,因为叶青的关系,则被王淮调入到了淮南东路。
当然,至于叶青为何会看上这两人,辛弃疾自然是不知晓内情,但叶青却是如同捡到两块宝似的,得意洋洋的样子,让辛弃疾不得不去查阅两人的从军资历,看看其有何过人之处。
这一查则是把辛弃疾给吓了一跳,如同拒绝刘克师复出仕途一样,这两人就如同是镜子一样,刘克师身上没有的特质,这两人身上则是完全具备。
在安丰军任职时,两人在率领大军练武之余,竟然是开垦了数千顷的荒地,种植了数十万株的桑麻,如此非但使得安丰军成为最为富有的屯驻大军,也在离任时,为其州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而叶青之所以能够在千万人中选中这两人,并非是他对安丰军多熟,而是因为托了赵乞儿等背嵬军的福,这才使得这两人在安丰军触犯军纪之后,有机会被叶青挖了过来。
所以辛弃疾此刻看着得意洋洋的叶青,甚至都有些怀疑,历仲方、田林二人之所以会触犯军纪,会不会就是叶青为了得到这两名武将而搞的鬼。
狐疑的看着神色得意的叶青,在斜风细雨楼里为二人接风洗尘,辛弃疾的一顿酒喝的是极其的郁闷。
同是军伍出身,辛弃疾自然是懂得统兵一事儿,席间的话语无非是要考校一番历仲方与田林,想要看看其二人,除了能够合叶青的胃口赚钱外,是不是在统军方面也能像赚钱这般有才华。
个子俱是不高,但是显得很精壮的历仲方与田林,面对辛弃疾的问题不单是能够对答如流,甚至还透露出了三年多前,他们曾参与过攻打罗殿、自杞两国的事情,也正是因为那一战,也才使得两人同时被升迁为了正将。
随着对两人的了解越来越多,辛弃疾越发的不相信叶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正好赶上了这两人触犯军纪,而后便正好把两人给招了过来。
看着那一脸奸笑的淮南东路安抚使,辛弃疾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面红耳赤的端着酒杯在叶青耳边低语道:“如此卑劣手段拉拢人心,非君子所为。”
“那你有证据吗?”叶青放下筷子,示意历仲方跟田林坐下敬自己酒,一饮而尽后,给自己再次倒上,与辛弃疾碰了下杯后,嘿嘿问道。
“你就不怕他们知道了,到时候……。”辛弃疾脸黑如锅底,难怪自己举荐的几人他不用,这两人比起自己举荐
的人来,确实是强了太多。
“我叶青做事儿,什么时候被人抓住过小辫子?何况……稼轩先生,你这空口无凭可是在污蔑本官啊。”叶青享受着美酒一饮而尽道。
辛弃疾连连冷哼了几声,美酒的滋味已经不重要了,他突然间有股想要整顿天长军,让叶青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冲动。
几人从斜风细雨楼喝到很晚,直到每个人走路都开始脚底发飘时,随着柳轻烟已经忙完了手里的活计后,几人才恋恋不舍的散席。
辛弃疾如今为淮南东路通判,所以即便是喝的再多,也不需要叶青来送了,自己坐着马车便独自回府。
有些寒冷的夜风让叶青的醉意多少清醒了几分,看着眼前两名与他年纪相差无几的汉子,叶青的心头则是格外的有成就感。
回到府里的时候,探月园如同往常的每一个夜晚一样,二楼的窗户亮着暖色的灯光,时不时能够看到,有人影在窗前来回走动,这让走到楼下的叶青,心中充满了满满的满足时,不由自主的想起临安城的那四位来。
为数不多的窗户在修缮的半年时间里,并未用窗纸,而是选择了颇黎来挡风遮雨,所以只要拉开窗帘,就能够看到,叶大官人仰着脖子,正傻傻的望着窗户。
急忙走下楼来的芳菲,疑惑的看了看叶青,又抬头看了看叶青视线依然望向的方向:“老爷您在看什么啊?”
“你不觉得楼上灯光被窗帘隔层后,有种温馨吗?”叶青扭头看着芳菲道。
“没觉得,就是更昏黄了一些,没有所谓您说的什么暖色调。”芳菲抬头看了看后道。
“没劲,跟你说这种事儿,属于对牛弹琴。”说完后,在芳菲的小脸儿上轻轻掐了一下,这才往楼梯口走去。
已经不在躲避,但还是会害羞的芳菲,对着叶青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而后揉了揉刚刚被叶青掐过脸颊的地方,跟在后面道:“夫人正在书房呢,您今天又喝酒了吧?臭气熏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