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此之时,即便是知道雷震天发怒,白元浪也没有逃跑的勇气,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在雷震天眼前逃走,只能乖乖听从他的安排。
当下低着头,战战兢兢的跑到雷震天身边,低声道:“岳父老大人,我……”
雷震天手掌轻轻排在白元浪的后背之上,柔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又何必在意什么出身?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出身草莽又怎么了?天下草莽英雄多得是,远的不说,你看这位雷兄……”
他说着话,手指向雷元吉:“他也是出身草莽,不也照样成为了江湖上有名青年高手?还有这一位……”
他手指李侠客:“这一位更是了不起!出身赤贫之家,上无半片之瓦,下无立锥之地,前段时间还饿的与狗抢食,嘿嘿,可谓凄惨到了极点!李兄,我没说错吧?”
李侠客脸色瞬间变黑,点头道:“不错!雷兄,你可是一点都不吃亏啊!”
雷震天道:“彼此彼此!”
他看着李侠客嘿嘿冷笑两声,对白元浪道:“贤婿,即便向李兄这等出身的人,现在不也是成就了武林中的风云人物么?可见英雄不论出处,你又何必因为自己出身而自惭?”
他说到这里,一股内气从掌心发出,从白元浪大椎穴处沿着周身经脉闪电般转了一个圈子,白元浪只觉得身浑身酥麻无比,如在温泉洗浴一般,从骨头缝里都透露出一种舒爽的感觉来,神智一阵模糊,待到清醒过来时,只见自己毛孔里正有丝丝白气冒出,丹田里本来充盈的状态消失不见,再也感应不到真气流转。
白元浪心中一片冰凉,已经知道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躯体僵硬的看向雷震天,眼中流露出极度的哀求之色。
雷震天神色不变,继续柔声道:“天下又不是只有习武才有出路,当今之世,真正有出息的人还是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也能换来锦衣玉食名扬天下!咱们如今的白帝城老城主龚满学老大人,生平从未显露过功夫,不也将这白帝城方圆千里之内,治理的井井有条么?由此可见,想要功成名就,也非只有习武一道。”
在他说话之时,白元浪的头顶也开始往外冒出丝丝白气,整个脑袋如蒸笼一般,如同在大冷天活动了一场相似。
片刻后,雷震天将手掌从白元浪的后背拿开,负手看天,淡淡道:“贤婿,你现在随你母亲一起上山吧,回山后,你一定要闭门思过苦读诗书,严守礼仪,不可再做出如此欺心之事!三年之内,不许下山!”
他自家人知自家事,知道自己的女儿虽然刁蛮,但却没有心机,很多事情都是要听白元浪的,如今发生了今天这种事情,是好事也是机会,现在趁机废了白元浪的内功,日后他即便再有心机,自己的女儿也不至于吃再大的亏,也不至于降不住他。
他说到这里,看向雷云凤:“风儿,你有婆婆而不知尽孝,当真该打!现在你婆婆年迈无力,日后上山下山,都得由你来背着上下,不许找别人替代!”
雷云凤胖脸上露出惧怕之情,点头落泪道:“是,爹爹!”
俯下身子,见老妇人背起来,与白元浪一起向落雷山走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雷震天忽然像是苍老了十多岁一般,转身面向李侠客,嘿嘿笑道:“龚老大人说我下山必定丢面皮,说的真没错!李侠客,这件事,我感谢你,但也讨厌你!我这天雷门,永远不欢迎你!”
李侠客哂然道:“你欢不欢迎与我何干?我这次来白帝城,要见的又不是你!”
雷震天道:“那是谁?”
此时龚满学不知何时到了李侠客面前,笑道:“李兄,你是专门来见老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