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白睁开眼睛的时候，被一阵大风糊了一脸, 黑发散乱地铺开, 让她根本看不清前方。

“什么——？！”蒋子白惊呼出声。

“你醒了。”她头顶上方传来程封的声音, 似乎还带着笑意。

蒋子白惊恐地抓住程封的前襟，“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在飞。”程封简短地陈述道，仿佛他们不是在空中飞行, 而只是出门买了个白菜。

蒋子白往下看了一眼, 顿时头晕目眩，除了一片白花花的云, 什么都没看清。

“嗷呜嗷呜！”这时她听见自家儿子兴奋的叫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看去，蒋子白在找到小鸣前，先被程封的翅膀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的翅膀巨大而优美，有着像是蕴含魔力一般深邃的墨绿色, 每一次轻扇，都会绞断云絮, 扇开一大片风。

“好美。”蒋子白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程封的脸悄悄红了, 但他故意绷起了脸，不让蒋子白看出自己的害羞。

“啾——呜嗷呜嗷！”小鸣嚎叫起来。

蒋子白这才看见趴在程封肩头的小鸣, 他正昂着脑袋, 眼睛注视着远方，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龙鸣。

——看得出来小鸣已经尽力让自己显得器宇轩昂了，但不得不说, 他现在这副模样, 喊叫起来可爱到连一只猫咪的气势都比不上。

顶多算是刚长起来的小奶猫, 声音又尖又细，还自以为自己世界第一帅。

“抓……抱紧一点，”程封突然说，“我们要飞快一点了。”

“等等，小鸣这个姿势太危险——啊——”

蒋子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程封就猛地一振翅膀，瞬间加速，像是离弦之箭一样飞冲出去。

“小东西比你厉害，放心。”程封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鸣确实比蒋子白更适应高空，他的翅膀跟着气流的变化一起摇摆，身上的鳞片也慢慢贴服成最能减小阻力的形状，他天生就属于天空。

蒋子白原本就是被程封抱在怀里的，现在她一紧张，整个人和程封的距离缩小到了零，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蒋子白还在慌乱之中，就没有感觉，但程封僵住了。

他甚至翅膀停了一下，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往下跌了几米。

当蒋子白瞪大眼睛，尖叫了一声之后，程封才回过神来，把飞行高度拉升回去。

“你、会不会飞！”蒋子白愤怒地锤了程封的胸口一拳。

程封条件反射地闷哼一声，却瞥见了蒋子白担忧的眼神。

“……很痛？”蒋子白小心翼翼地问。她自从发现自己力大无穷之后，就没有遇到好的机会来练习并控制这份能力，导致她有时候用力都没轻没重的。

程封眼珠一转，原本那句“没事”直接变成了“有一点”。

戏精上身一般，程封又哼了一声。

这一声就假得过头了。

蒋子白的担忧与愧疚被她全收了回去，她冷漠道：“滚。”

程封：“……QAQ”

被程封这么一闹，蒋子白不安的心情缓解了不少，开始搂着程封的腰一点点往下看，这次她不再感到害怕，而是立即被美景俘获了。

太阳照在云层之上，阳光透过水汽的折射，被酿成了金色的河，与其说他们身在云海之中，不如说他们更像身在层峦叠嶂之中。

等蒋子白欣赏了一会云端之景后，程封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挺有意思的。”蒋子白不想看程封太过得意的样子，傲娇了一会才憋出这么一句。

程封笑出了声，“那就好。”

“笑什么笑！”蒋子白掐了一下程封的后腰，气哼哼地磨牙。

要是现在程封的尾巴是露出来的，八成已经翘上天了。

“你看，我们的儿子很喜欢。”没过一会儿，程封冒出了一句让蒋子白差点把手送开的话。

蒋子白一阵咳嗽，等缓过劲来之后，她听自己的声音都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我们的儿子？”

程封看了她一眼，脸色变臭，“难道你想和别的男人领养这小东西？”

哦，领养啊……蒋子白哭笑不得，要是哪天程封发现他的养子其实就是亲儿子……

“啾啾啾！”他们说话的时候，程封的速度慢了下来，导致小鸣不满地拽了拽他的头发。

“儿子说要加速。”

“加速？等一下——”

这次的速度比上一次又快了许多，迎面而来的风让蒋子白只好把脸侧向程封，整个人像是埋进了他的怀里。

程封面颊微红，飞行的速度更快了，只是有意替蒋子白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风。

狂风吹拂，小鸣和程封都玩得很开心，蒋子白……蒋子白想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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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终于落地了，蒋子白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小鸣则在地上蹦来蹦去，要求再来一次。

蒋子白吃力地挥挥手，“你们自己飞，别带我。”

普通的飞行她还是挺喜欢的，但这父子俩的高速飞行……与其和他们一起体验生死时速，她还是脚踏实地的时候比较开心。

刚才的超速行为程封是故意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想小小地惩戒一下话也不说就逃跑的蒋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