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观台上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并非是元樱说的这话有多让人震撼,亦或者是有多失礼,而是她问的人是褚昴。 而站在不远处的戚菽,看着元樱站在那里,心却突然“咯噔”一下,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此时元樱站的地方,刚好能与温景同框,两人的身影一同落入戚菽的眼里,她才突然发现,元樱的穿着装束竟与小景相差无几,几乎是一模一样。 再一看元樱此时脸上那暗含娇羞的笑容,少女怀春,又想起她今日赛马都未着骑装的异样表现。 戚菽突然回想起那日,元樱曾说,她喜欢的男子,待时机成熟后,会告诉她。 想到这儿,戚菽的脑海里渐渐有了个不可置信的猜测,元樱喜欢的男子……不会是褚将军吧? 戚菽被自己的这个猜想震惊,随即又抬眸看向元樱。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元樱痴痴地望着褚昴的侧颜,她知道,她此时的话语有些直接,但她等不了了,这么几月,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褚将军看看她,注意到她,并且她还想要得知自己在褚将军心目中的地位。 她有自信! 场面一直处于静谧之中,无人出声,静谧到有了几分尴尬,到最后,竟陷入了一种诡异僵硬的氛围中。 还有几分压抑。 元樱也一直没能等到褚将军的回应。 她的神色,也从最开始的期待和喜悦,渐渐地变得失落和不甘。 元樱咬着唇,又期待地问了一句:“褚将军,你方才有看见我的比赛吗?”她赢了比赛,她希望褚将军有看见。 而站在最外栏的元武,则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去制止元樱,他担心元樱不识趣,又会惹了褚将军不快。 褚将军不喜女子近身,在没有将军夫人之前,元武甚至都不曾见过褚昴和其他女子说过话。 所以元樱此时的问话,褚昴没有回应也在元武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褚昴的脸色,很平静,他看不出半分怒意。 再一看元樱,满脸期待,元武终归是心疼她,便想着褚将军既然没有怒意,那就再等等。 直到元樱再一次开口,元武才终于忍不住了,他担心他若是再不制止,就收不了场了。 所以元武走了上前。 只是他脚下的步子才刚踏出一步,便突然听见褚将军的嗓音。 褚昴道:“开口。” 很诡异的两个字,没头没尾,但众人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催促的意味。 催促? 是在催促谁? 话音落下,众人便突然看见褚将军倾身,缓缓靠近他身旁的女子,低语,像是说了什么。 而没过多久,在褚昴的身旁,便有一道温软的女声传了出来。 “恩……他没看。” 温景想,出门戴帷帽真是太方便了,她以后也一定要一直坚持。 用来遮掩她的神色太便捷了。 就方才安静的那段时间,褚昴不是在沉默,只是温景看不懂他的手语罢了。 他一直在捏她的手,捏了手后又捏手腕,捏了手腕后似乎见她还没有动作,便又戳了戳她的腰。 也是那些人离得远才没有看见,若是再离近一点,定然会看见。 因为他的举动毫不掩饰。 至少温景觉得元樱是肯定看见了,毕竟她前后的眼神变化得太大了。 温景不知他为何捏她又戳她,还以为是他的坏趣味,直到他方才脱口而出的那两个字,随后又靠近她的耳畔低声道:“说我没看。” 温景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是在让她回应。 虽然有些无措,但莫名的,温景的心底有一丝高兴。 褚将军没有回应,但褚将军的夫人回应了。 ——他没看。 所以元樱……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元樱死死地盯着温景,目光嫉恨,牙咬得紧,她不仅觉得尴尬,更觉得不甘。 温景她凭什么替褚将军回复她?她有什么资格? 也就在这时,褚昴却突然回眸,利刃似的寒眸刮在元樱的身上,让她瞬间失了力,仿若跌入深渊。 元樱吓得猛地收回眼神,不敢再看。 不远处的戚菽看得着急,元樱的心思摆的如此明显,还是在小景面前,褚将军的神色也明显冷了下去,难看的很。 气氛都僵硬到这种地步了,元武却好似没有任何察觉,面色如常,还杵在一边也不知道动。 戚菽无奈,只能自己道:“第三场赛马要开始了。” 闻言,陆远跟着打圆场:“是是是,今日是赛马节,都愣着干什么?看赛马,正精彩呢!” 元武这才反应过来,忙走上前去,乐呵呵地对着元樱道:“你的比赛我看了,很精彩。” 元武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虽然也觉得元樱方才突然向褚将军询问的话有几分怪异,但却不知缘由,以为只是小姑娘想得夸奖。 便又赞叹道:“不愧是我元武的妹妹,马技超群,有魄力。” “走吧,我们也去看比赛。”说罢,元武便揽着元樱往后走去。 元樱不想离开,她觉得不甘心,但褚将军方才的眼神还让元樱心有余悸,她有些害怕。 在元武的拉扯下,元樱只能不情不愿地往后走去。 只是元樱人虽然离开了,但温景却一直能感受到她的目光。 而她也清晰地察觉到,她身旁的男人似乎已经忍到极限了。 脸色阴沉,连握住她手腕的力道都不同于之前,紧了许多。 温景虽然不知他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怒意,但她知,是与元樱有关。 元樱喜欢褚昴没错,但她拧不清,看不懂脸色就有错了。 温景想,继续待在这里也不知元樱接下来还会不会出幺蛾子,不是担心元樱会有事,而是温景不想看见褚昴生气。 所以温景道:“夫君,我不想看赛马了,我们走吧。” 温景知道他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闻言,褚昴垂眸看她,黑眸里化不开的戾气在看见她小脸的那一瞬间尽数散去,缓缓点头。 “恩。” 温景本以为他会向城主话别,但男人的心情不好,别说道别了,话都没留一句。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起身拉着温景就走。 陆远微愣,但却并不意外。 温景只能匆匆向戚菽道:“戚姐姐,我们先告辞了。” “好,那我们改日再聚。” 戚菽听见温景方才主动对着褚将军说离开的话了。 随后回眸,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元樱,戚菽心想,元樱方才将爱慕之意表现的如此明显,她都察觉出异样了,小景定然也有所察觉。 但小景方才没有借此刁难元樱,此时还主动离开,以免元樱接下来再做出什么不合身份的举动。 戚菽只期盼元樱是个拧得清的,别浪费了小景的温柔和好意。 元樱一直抬眸看着褚昴。 褚昴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脸色也越来越沉。 在褚昴起身时,元武便知褚将军是要离开了,所以在看见两人从身旁路过时,元武便拉着元樱起身行礼。 不料,元樱却突然疑惑道:“褚将军,你是要走了吗?” 话音出口,元樱像是突然意识到褚将军是真的要走,神色渐渐有了些慌乱。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见到褚将军的机会,这赛马才第三场,褚将军怎么就要走了? 想到这儿,元樱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温景的身上,看着看着,元樱的神色便难看了起来。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不想让褚将军看见她、注意她,所以她才挑唆褚将军此时离开。 看着温景窈窕的背影,元樱的眼神越来越嫉恶,她突然站了起身,喊道:“褚将军你别走。” 元樱的话音落下,元武的手便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他没想到,元樱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敢说出这话。 而此时,元武也终于从元樱方才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异样。 见她还要开口,元武突然皱眉道:“住口!” 但此时,元樱的注意力却都落在前方高大挺拔的背影上,见他越走越远,元樱的心里也越来越忐忑和慌乱。 她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褚将军是什么时候,等待的日子太难熬,她不想再坐以待毙。 看着前方褚将军拉着温景的手,那般温柔,又想起她之前看见的场景,元樱一面嫉妒,一面又不甘心。 温景她不配褚将军这么温柔! 于是,元樱突然对着褚昴的背影喊道:“褚将军,温景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只有她才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喜欢他,只有她才配站在褚将军身旁! 这句话元樱说的有些急切,她没有克制嗓音,所以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里。 戚菽在闻言后心头一震,忙是回眸看去。 而走前方的温景也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声气,这小姑娘……没救了。 元樱也终于凭借自己的话,让褚昴停下了步子。 而元武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神色惊慌,忙呵斥道:“元樱,你在说些什么!” 见褚将军停下了步子,元武忙是走上前跪了下去,慌乱道:“将军,是元樱不懂事,冒犯了夫人,还望恕罪。” 比起元武的紧张和慌乱,元樱却在看见褚昴停下了步子时,脸上的神色有了几分光彩。 她忙接着道:“褚将军,温景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你。” “她明知我喜欢你,却没有制止,还将自己的药膳方子和衣裳样图给我,帮助我吸引你的目光,她不怀好意,她根本就不配站在你的身旁,只有我才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喜欢你……” 听见元樱说的这些话,温景第一次后悔自己曾经做的事。 她当初应该听锦竹的,不该给她药膳方子和衣裳样图。 温景一直把元樱当成小姑娘看,那是因为前世今生加起来,温景活了三十几年,比起元樱的十五岁,的确大了不少。 所以她低估了,在古代一个十五岁女子的心思能有多重。 更是低估了,元樱在为了获得她所谓的爱情时的无耻程度。 而元武此时已经被元樱的话吓得脸都白了,顾不上请罪,忙是起身,看着还张着嘴意图说话的元樱,元武一巴掌扇在元樱的脸上,神色狰狞:“你给我闭嘴!” 元樱被打懵了,有些委屈:“哥……” 元武一脚踢在元樱的膝盖上,迫使她跪了下去,随后自己也跟着跪了下去,俯身既惶恐又诚恳道:“褚将军,是我元武教养无方,才让元樱口无遮拦,诋毁了夫人,您要罚就罚我,我元武绝无二话。” 元樱捂着脸,不知元武为何会这么恐惧和害怕,她觉得她没做错。 而元樱后面说的话戚菽只字不漏,全都听见了,心也是跟着一阵一阵地往下沉。 再一看褚将军此时的脸色,戚菽不由得握紧了手,看着跪在地上的元樱,有些痛心,迫使自己收回了眼。 陆远走上前,揽住了戚菽的肩。 身旁的男人转过了身,温景微微抬眸看着他。 元樱方才说的那些话,除了说她不喜欢他的那句,其他的她都不能否认,所以她想看清楚他的神色,但男人却突然抬手,用力捂紧了她的双耳。 他捂得很紧,温景只觉得自己像是瞬间落入了一个无声的隧道,连眼前的人影都似乎变得恍惚了起来。 褚昴垂眸睇着跪在地上的元武,嗓音很低很静,更是掩饰不住的冷漠:“元武,是你动手还是我派人动手?” 话音落下,元武的脸色便猛地发白。 他知道褚将军话里的意思。 根据军营里的规矩,若是听了不该听的,就割耳;若是看了不该看的,就挖眼;而若是说了不该说的,是……割舌。 而元樱,在听了褚昴说的话后有些无措。 她听不懂褚将军说的话。 什么动手? 元樱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事。她是元府的人,按功勋,是隍都城里比城主还有身份的人,不会有人能把她怎么样的。 但此时,在听见褚昴的话语后,元樱却莫名的有些发寒。 同时,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很强烈,让元樱的头脑一片空白。 元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元樱注意到了。 见状,元樱下意识抬眸看去,褚昴这一次终于垂眸正眼看她了,只是那双如无底洞一般的黑眸,此时里处正刮着阵阵阴风,冷得瘆人。 在对视一眼后,元樱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去,嘴里吓得不停地念叨:“哥……” 元武在听见这话后,便猛地狠心道:“我动手。” 他担心元樱会继续说些不可挽救的话。 若真如此,褚昴要的就是她的命了。 元武动手还能轻点,若是褚昴派人动手…… 闻言,褚昴看向了元武,平静道:“我不想再看见她,也不想我的夫人再看见她,懂了?” “是。”元武艰涩道。 “事情结束后,你就继续留在江渡吧。” “是。” “廿风,留下来。” 廿风上前一步,躬身道:“是。” 元武知道褚昴为何要留下廿风,他是要廿风留下来看着他行刑。 在落下最后一句话后,褚昴便松开了捂住温景双耳的手。 但在温景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却突然俯身,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还一无所知的温景转身离开。 ———— 是在上了马车,被他取下帷帽后,温景才能看见他的神色。 男人将她头顶有些凌乱的发丝理顺,垂眸问她:“想去哪里逛逛?” 之前温景说过,在赛马结束后,就去隍都城的其他地方逛逛。 闻言,温景摇头:“我不想逛了。”她没心情。 “那就不逛。”褚昴提声道:“回府。” 这话是对车夫说的。 他的情绪似乎很平和,而他也似乎没有任何想问她的话。 但温景却一直想着元樱方才最后说的话。 “夫君……元樱她……” 男人垂眸看她。 温景却顿了顿,有些犹豫。 她不知该怎么开口。 但就在温景犹豫的时候,褚昴却突然俯身,脸凑近她的唇边,黑眸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他低声道:“小景,亲亲我。” 温景听话地在他的唇边轻啄了啄。 “再亲亲。” 温景又亲了亲。 褚昴抱紧她,男人的黑眸紧紧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别怕我。” 她怎么会怕他? 温景在闻言后有些迷惑,不知他为何会这么说。 随后抬眸与他对视,在看见他黑眸里闪过的一丝忐忑后,温景仔细回想了想,最后想起她方才说的话。 他是不是以为她方才提起元樱是因为他处置了元樱? 可他不是捂住了她的耳朵吗? 他捂得那么紧,她一个字都没能听见。 何况,就算是听见了,温景也不会在意。 温景看着他,柔声道:“夫君,我不会怕你。”她只是在害怕他会不会相信元樱说的话。 而此时在听了他的话后,温景方才所犹豫的、纠结的,都好似尽数不见。 于是温景缓缓开口道:“我的确给过元樱药膳方子和衣裳样图。” “我也知道她爱慕你。” “我没有制止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她懒? 还是因为她真的完全信任他? 温景不能否认,其实是因为她在心底,还是对他存着一分疏离,这份疏离不是她不爱他,而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盔甲。 所以温景又迟疑了。 不料褚昴却突然道:“我知道。” 温景抬眸看他。 男人抬手将她抱在腿上:“我知道你给了她药膳方子和衣裳样图。”她在府上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 温景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男人更快:“你不制止就我来制止。” 他那日就曾问过她,需不需要他帮她处理。 闻言,温景的神色一怔,没意识到他会这么说。 褚昴垂眸看她,神色认真:“不过小景,我不喜欢其他女人看我的眼神。”这会让他觉得恶心,浑身难受。 “所以,以后若是有其他女人看我,你就帮我挡着好不好?” 她能怎么挡? 她的体形又不如他。 在他的话音落下后,褚昴也跟着皱了皱眉,但褚昴想的却不是体形,而是他也不能忍受其他女人看她。 所以褚昴突然改口:“帮我杀了也行。” 闻言,温景看着他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没有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 见她呆愣迷糊的模样,褚昴突然低笑,他可舍不得她的手上沾上其他人的血,她的手,只能沾他的血。 在她回神前,褚昴又含笑道:“或者是监督我出门就戴上帷帽。” 闻言,温景回过了神,反应过来他说的话,轻笑出声。 他一个大男人戴什么帷帽啊? 也不害臊。 褚昴看着她笑。 见他一直垂眸看着她,温景才恍然反应过来,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在逗她开怀。 想清楚他的用意后,不知怎的,温景却突然笑不起来。 眼眶有些酸涩,温景突然抬手,抱紧他的脖子,将脸藏在他的耳后。 温景忍住哽咽道:“夫君,我最喜欢你了。” “恩。” 男人抬手,轻轻地在她的后背抚摸。 尽管她尽力掩饰,但男人还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哽咽,有些心疼,他逗她不是为了让她哭的。 于是,在温景本还打算再说几番肺腑之言时,却突然听见他道:“在等一段时间,你就随我去关城。” 闻言,温景一怔,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此时说的话上,而她方才在脑子里想的那些话,也都被她挥退。 几乎是下意识的,温景将藏在他耳后的脑袋拿了出来,顶着一双通红的双眼看着他,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小声问:“真的?” 褚昴抬眸看她,低首在她微红的小脸上亲了亲,才道:“恩。” ———— 在年关后,温景便去了关城。 时间一晃,便到了来年三月。 温景也过了十八岁。 而褚昴对南蛮的攻势,也从懷阴突破,直入南蛮国境。 此时,京城内。 三皇子祁隶收到了一封南蛮王的书信。 书信很长,整整有三张大纸,但通篇传递的信息却很少,仅诉说了南蛮如今的惨状,还有便是,求助于三皇子祁隶。 一旁的幕僚见三皇子看了书信后的脸色铁青,低首询问:“皇子,南蛮王可说什么了?” 祁隶将书信转递给了幕僚,神色阴鸷:“你看看该怎么办?” 幕僚一目十行,很快便将书信里内容理清,想了想道:“皇子,您在南蛮养的兵,万不可交给南蛮王。” 南蛮王的这封书信,就是在要求三皇子将他在南蛮养的兵借给他。 闻言,祁隶道:“可若是不给他,南蛮万一真的被褚昴攻破了怎么办?” 南蛮还储存了他不少的兵力和武器。 攻破了就攻破了。 幕僚不甚在意,南蛮这些年来之所以嚣张,就是在掩饰其国内空虚的状况。 实则,不经一打。 不然,褚将军也不会仅在几月的时间内,便已经攻入南蛮内国境内。 “皇子,到了如今,您还没看清皇上的态度吗?” 祁隶自然看出来了。 哪怕祁珩不在京城,他努力在父皇面前表现,但父皇却依旧没有任何表示,反而依旧对一个不在京城的祁珩赞不绝口。 而且,一次又一次地打压太师。 祁隶如今算是看明白了,父皇根本就不打算传位给他。 “看出来了那又怎样?”父皇不愿意传位给他,他能怎么办?想到这些,祁隶恨不得手刃那些对他有威胁之人。 闻言,幕僚继续道:“可如今皇上的圣体欠安,甚至早朝都难以维持,所以,保不准皇上私底下已经立下圣旨了。” 皇上若真已经在私底下立下圣旨,那得到储位之人极有可能是二皇子祁珩。 “届时,您所能倚仗的,便是您养在南蛮的那些兵力。” 这话说的没错,为了得到这天下,谋朝篡位那又如何。 等他当了皇帝,史书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还怕什么毁了名声? 都是笑话! 但祁隶还有顾忌的地方:“那南蛮那边怎么办?” 他总得想个办法安抚。 不然,南蛮若是为此投奔了褚昴,他就彻底没戏了。 幕僚含笑,不急不缓地道:“皇子,您是不是忘了,您在南蛮养的可不止是兵。”还有不少的死士。 祁隶侧眸看他。 幕僚缓缓道:“您给南蛮王书信一封,就说您有办法杀了褚昴。” “在您派死士刺杀褚昴的这段时间里,趁着南蛮王和褚昴的松懈,您就趁机将留在南蛮的兵力和武器转移了,这不就得了。” “好。”祁隶勾起嘴角:“甚好。” 他趁机将储存在南蛮的兵力和武器转移,不就不怕南蛮灭国了? 褚昴若真被他杀死了,自然是好事,可若是褚昴福大命大,他杀不死他,那到时候,他干脆再助力褚昴一把,让南蛮彻底灭国! 他手上可还握着不少南蛮的命脉。 等南蛮被灭国了,那他就再也不怕南蛮会背叛他,投奔于褚昴。 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尽量加快进程的。 恩……看到重点了吗? 小景十八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