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关城的战事如何炮火连天、硝烟弥漫,隍都城依旧安宁祥和,甚至感受不到丝毫战事的纷扰。
这其中有隍都城的地形庇护,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但也亦离不开数百万将士几十年如一日地对隍都城的守护。两者双管齐下,才有隍都城如今的繁盛平和。 在褚昴离开的第四日,将军府迎来了客人。 是隍都城城主陆运的夫人,戚菽。 这也是温景来这里后结识的第二个女人。 “早前几日就该来将军府登门拜访,但我那小儿不甚感染风寒,才致使我耽误至今,还望将军夫人莫要见怪。” 说话的妇人嗓音温和,面色慈善,约莫二十来岁。 此地的女子不论年龄大小,似都如元樱一般,身材高挑,体态强健,连肤色都偏铜色,能让人一眼便觉健康。 听了她的话,温景有些汗颜,本该是她去拜访城主夫人才是。 “城主夫人抬举了,该是我去贵府拜访夫人才是。” 温景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许多情况都还没有摸清,再加上褚昴在府上的那几日,也从不曾告诉她关于隍都城城主一事儿,致使温景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还应去拜访城主夫人。 戚菽含笑,语气诚恳:“是褚将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庇护隍都城一方天地,隍都才能有如今的安宁繁盛,该受隍都所有人尊敬。” 无论是褚瞿,还是褚昴,都是隍都城所有城民心中最尊敬和拥戴的人。 温景从不曾想过,褚昴在此地竟有如此高的敬仰。 又想起了他,温景的眉眼里多了几分柔情,并未继续这个话题:“令郎的风寒可痊愈了?” 戚菽道:“小孩儿,身体弱,病来的快也去的快,早已痊愈。” 话音落下,戚菽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担心:“之前褚将军倒是曾来我府上请过医,可是夫人身子有碍?” 褚将军之前可从未曾去她府上请过医,所以待事后陆运将此事告知她后,戚菽便知该是为他的夫人请医。 温景回想起那日,没想到他竟然是去城主府上请的郎中:“劳城主夫人挂心,只是路途劳累罢了,休息几日便已无碍。” “那就好,日后夫人若需要请医,尽管派人来我府上即可。”说罢,戚菽便意识到什么,又忙笑道:“倒是我不会说话。” 哪有人上赶着给别人送医的,这不是在咒人? 温景没多在意,轻轻地笑了笑:“没事,还要多谢城主夫人慷慨。” 女子这么一笑便尽展风华,媚眼里波光涟漪,勾魂摄魄。 戚菽第一眼见她时便知这是个绝顶美人,脸蛋儿精致,皮肤白皙柔嫩,一看便知与她们不是一类人,此时再见她这么一笑,倒是把她的魂儿都给笑没了。 良久,戚菽才回过神来,想起她来此地的正事:“七日后是我小儿的满岁宴,夫人若是有空,来府上聚一聚如何?” 小儿满岁? 温景颔首,轻轻应下:“好。” 来这里后她倒是还不曾出府过,能出去瞧瞧倒也新鲜。 ———— 七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便已经过了四日。 这些日子褚昴不在府上,虽然膳房还是照着将军吩咐的量每日为夫人准备的膳食,但将军不在府上,没人敢逼着夫人吃,温景基本上就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在用过午膳后不久,看见打算去膳房端其他膳食的锦竹,温景喊住了她:“锦竹,告诉膳房,以后除了准备三餐,其余的,都不必再备。”她若是饿了,会吩咐膳房准备膳食的。 温景早就想这么吩咐了,但之所以会过了这么些日子才吩咐下去,那是因为在明面上她总得装上几日吧,不能褚昴一离府,她就对着干。 而根据褚昴那日离开时说的话,温景猜测,近日他该是都没有时间回府,所以温景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锦竹闻言一愣:“可是将军吩咐……” 温景道:“没事,去吧。” 见夫人坚持,锦竹没了法子,只能转身去膳房传话。 但见锦竹转身离去,温景却又突然喊住了她:“等等。” 锦竹停下了步子,回眸:“夫人,怎么了?” 温景想了想道:“告诉膳房,以后若是将军在府上,就照着郎中配置的量准备膳食,若是将军不在府上,便只需准备三餐。” 锦竹听得目瞪口呆,所以夫人这是打算让膳房跟着一起配合欺瞒将军? 能……瞒住吗? 能不能瞒住温景不知,但她知道,她若是不瞒,肯定会暴露。 倒不是在意暴露后她会如何,而是他本就要为战事烦扰,生死攸关,温景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事儿再惹他担心和分心。 但若是让她吃,她如今也的确吃不了那么多,所以只能如此。 见锦竹退了出去,温景才开始思索城主夫人小儿的满岁酒,该送什么。 她还不曾送过小孩儿玩意儿,也不知该送什么,遂找了方妈妈来。 方妈妈在听闻后,想了想后道:“夫人,奴婢上次在整理您的物件儿时,发现库房里还有一个长命金锁,用来当小孩儿满岁礼再合适不过。” 长命锁? 闻言,温景点了点头:“那好,就送长命锁,你待会儿去包起来。” 方妈妈转身退了出去。 温景在又坐了一会儿后,才进入里屋午休。 这一觉,便睡到了申时。 温景缓缓睁眼,才睡醒的脑子还有些糊,提声唤人。 “锦竹。” 锦竹很快便推门走了进来:“夫人。” 听见了声音,温景侧眸看了过去,但在看见锦竹手里端的汤盅后愣了愣,下意识问:“你端的什么?” 锦竹垂着脑袋,嗓音很小:“这是夫人您午膳时该用的药膳。” 闻言,温景疑惑:“不是说了夫君不在府上的时候,除了三餐,其余的都不必再准备吗?” 怎么还是给她端上来了? 这是云姈给她的药膳方子,炖的乌鸡。 但因为最近温景实在没有胃口,所以连药膳也都一并排除在外了。 锦竹原本还能绷住,但此时在听了夫人的话后,锦竹端着汤盅的手竟然抖了抖,才发麻道:“夫……夫人……”您长长眼啊,快往屋子里的其他地方瞧瞧。 在瞧见锦竹的反应后,温景便意识到不对劲了,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在脑海里思索清楚,一道低沉的嗓音便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快于她的思绪,闯进脑海。 “我回府了。” 很平静的嗓音,但却让温景的瞌睡瞬间清醒。 猛地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虽然隔着屏风,不能看得清楚,但还是能隐约看见有一高大的身影正坐在屏风后。 温景的神色震惊,是他。 他怎么回府了? 他上次走的时候不是告诉她要半个月才能回府吗? 这……这不是才八天吗? 温景咬唇,十分心虚,第一反应便是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他定然全听见了。 那她这算不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下午她才吩咐下去的命令,结果还不到两个时辰,便被她自个儿捅破了。 坐在屏风后的男人站了起来,而后,便是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 温景看着他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锦竹在放下汤盅后便识趣地退了出去,主要是她不敢继续在屋子里待下去了。 “夫君。”温景抬眸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有些心虚地问:“你何时回府的?” “未时。” 那该是在她入睡后不久他就已经回府了。 褚昴走近,温景本以为他会先提起方才她被自己捅破的事儿,结果男人却一言不发,只是端起那盅药膳走到她的跟前,垂眸,递给她。 温景乖乖接过,不等他开口,便小口吃了起来。 不过不知是不是她太心虚,又或者是她的确饿了,今儿这一小盅药膳,没一会儿,便见了底。 褚昴抬手接过她手里的汤盅,转身将其放回桌上,才又走了回来。 男人在走回来床榻边后,依旧没有开口,只是俯身,抬起温热的指腹擦拭了女子的唇角。 他很安静,也很沉默,但动作却又轻柔小心。 可温景此时却早已没了心虚,抬眸看着他的面容,满身心都是想他。 两人又是将近□□日未见,准确的说是温景已经将近□□日不曾见他了。 因为在男人夜里回府的时候,温景从来没有醒过。 “夫君。”温景看着他看似冷淡却又抑制的神情,突然道:“我想抱你。” 褚昴的动作猛地顿了下来。 温景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将小脸贴在他的脸上蹭了蹭,第一次热情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夫君,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 女子温软的嗓音轻轻地滑过耳畔,但却宛若一击重锤,能瞬间打散男人的七魂六魄。 褚昴在回神后便猛地抬手,将她抱了起来。 她的身子依旧轻盈,毫无重量,男人仅需一只手臂便能托住她的娇臀承起她来。 被他突然抱起,温景动作停了下来,紧紧地抱着他的头颅,以防摔下去。 “夫君……”她有些害怕。 褚昴抱紧她,抬起另一只手将女子的脑袋按在脸侧,道:“继续蹭。” 他抱得很稳,在意识到他的怀里很安全之后温景便不再害怕。 闻言,温景没有犹豫,乖乖地又将小脸贴在他的侧脸上蹭了蹭。 心里想,只要她此时足够乖巧听话,那就能让他忘记他方才听见的话,不计较她意图欺瞒他一事。 温景使劲儿蹭,使劲儿蹭。 但女子的小脸娇嫩,平日里随随便便地触碰一下,便会发红,此时她这么大的力度,铁定会伤着。 褚昴知道,所以在温景还没有打算停下来,想继续蹭的时候,便被他的手阻止了。 温景停了下来,有些疑惑。 男人的大掌在她的后脑上摸了摸,轻声安抚:“好了。” 褚昴在床榻边坐了下来,将她放在腿上,这才垂眸去看她的小脸。 果然红了一大片。 这让男人有些心疼,不敢去用手碰,只能低首亲了亲。 “以后轻轻蹭。”他道。 听见他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心疼,温景暗自欣喜,心想,稳了,他应该不会记得方才听见的事。 于是温景乖乖点头:“恩。” 作者有话要说:温景:我就蹭蹭。(不进去) 病来如山倒,脑子里一团浆糊,小弟今日只能写这么多了。 不过说实话,生病也有一个好处,会变瘦! 感谢“柚子苯柚”的地雷。 感谢“暴躁皇帝司马焦”“细则”“”“三分之十玖”“陈子芥”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