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两娃儿满月的时候,他去探望柳姨,也看过两个娃娃,彼时他也抚过那枚朱砂,至今记得那种温软触感。
指尖在女娃额前半指停住,被一只大手挡下了。
大掌之外,有好几双眼睛对他这个动作都表露出极大不满。
包括钱少东家,两个男娃娃,还有南陵王本人。
“男女授受不亲。”对上紫衣男子清冷眸色,闫容谨笑,他还记得那句话。
那时候南陵王就是用这句话,阻了他抱抱小女娃的念头。
风青柏眉目不动,只是眼神非常认同这句话,且像是为了防止闫容谨再动手脚,他把女儿抱腿上了。
柳玉笙在旁啼笑皆非。
他们小的时候,老爹也跟现在的风青柏一样,想尽各种办法拦着他们接触,到最后也没能防住风青柏。
现在男人正在走以前老爹走过的路,只是不知道,对上闫容谨,最后孰胜孰负。
转而又晃晃脑袋将这种想法赶了出去。闫容谨是东越皇,而他们只是到东越一游,事情办完了便走,日后跟闫容谨恐怕难再有交集。
谈什么胜负,魔怔了。
“从都城过来,路程不算近,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赶路必然辛苦。皇上其实不用特地过来,我们本也打算再过两日就启程去都城。”回到火炉子旁边坐下,柳玉笙笑言,“临近年关,皇上应该是很忙的吧?”
旁边彭叔闻言似想说什么,被闫容谨一个眼神压下了。
“是有些忙,尚算能应付。在都城惊闻王爷遇险,柳姨一行为此在凉州搁置了行程,我心里担心,与其一直挂心,倒不如抽时间过来看看。”
几人说话的功夫,钱万金窝在一旁上下左右反复打量了闫容谨好几圈,确定把人给记下了之后,咂嘴,“年关这么忙的时候东越皇都能抽出时间专程跑一趟边城,这么看着倒是比我们南陵皇上要自由不少,我们国朝,皇上想要出宫转转,得计划上好几年。”
风青柏管得紧,小风儿这次能出宫到杏花村待上几天,可不就是计划了好几年的么。
闫容谨好脾气笑笑,“我跟南陵皇上情况略有不同。南陵皇上有幸,上头有南陵王这个长辈时时督促,我却是没人管的,相对自由些许,但是于政务上,却赶不上南陵皇。南陵,如今已经凌驾三国之上。”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让人听了心里舒服。
柳玉笙嘴角含笑,那个少年是真的长大了。
长大到,已经让人难以捉摸,高深莫测。
一个火炉子,三个娃娃,四个大人,浅浅交谈,氛围看着极为融洽。
身为凉州知府,马松一直侯在厅外,没敢走,也没敢进去。
皇上突然出现在凉州衙门外头,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如今再听得里面的交谈,心头不由暗紫庆幸。
幸亏南陵王前来衙门求援的时候,他没有拿捏架子,更没有故意刁难,要不现在被刁难的就该是他了。
想想那个在城门口刁难过南陵王的副将的下场,马松不自禁打了个冷战,看了厅中人一眼之后,头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