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位于九黎与炎火和东离交界处,这里本来是划归九黎的,如今已经沦陷被炎火掌控。
这越州不大,原先也不起眼,可在这时却因为其地理位置的优越,引的天下诸多人关注。
无论谁占据,都可作为囤兵之地,也可作为战场拉锯的转换点,总之,进可攻,退可守。
所以,越州此时虽然已被炎火占据,炎火兵力强大,可还是有不少人打着这里的主意,九黎更是想要收复失地,特派了铁老将军前来,驻扎在越州不远的背脊山,随时准备对越州发起收复之战。
天下未定,在世人眼里,这疆土都是无主之地,你能夺去一时,我也能抢抢试试,终归,守到了天下一统才能算真的有了归属。
除了九黎想要收复,还有不少人想要争夺,这越州很快就有一番热闹,天下新老势力,各方豪杰,云集于此,也算天下之争真正的开始,之前,只能说是四国之乱。其他势力并没有参与,都在做准备,招兵买马,养精蓄力,就等这一天到来。
炎火皇都墨府
作为炎火的唯一外姓王,炎火的真正掌控者,墨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就连墨家的一个养女,因着墨天痕的宠爱,就比那宫里的公主更显尊贵。
“非熏,既然你已做了决定,义父也就不拦着,但是,此番出去,除了招抚白城,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墨天痕对这个养女,花了不少心思,也很器重,从来没将她与其他女子一样看待。
“义父尽管吩咐,非熏万死不辞!”墨非熏做势就要跪下,被墨天痕拦住,挥手示意她坐下。
看着这个养女,心中又是一阵可惜。
“此次去白城之前,先去一趟越州,帮我找一样东西,这上面都详细写着,你回头拿回去仔细看看,为了白城之行方便,你暂时隐藏身份,多的也不用我交代,你素来懂事,我会给你一队人马,任你差遣,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可联系墨家各处暗哨,这是墨令,你拿好!”墨天痕将一块令牌放在桌上,看得出,对墨非熏十分器重。
墨非熏看着令牌,再看了一眼那几张纸,看来,义父要找的东西,很重要。
“非熏记住了,一定完成任务,不让义父失望。”
点了点头,便是满意,“非熏,白城的事,义父就不过多交代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义父相信你不会让义父失望,去吧,好好准备一下,需要什么,尽管跟总管说。”
“非熏谢义父厚爱,非熏就此向义父辞行。”
她从书房出来,路上正好碰到墨府几位小姐,看她的眼神一个比一个不屑。
“不要脸!”
“狐媚子!得了,咱们走吧!”
“贱人~”
低声谩骂不绝于耳,墨非熏听的一清二楚,朝着几位小姐点了点头,一笑而过。
“小姐,你干吗还搭理她们?”墨非熏没什么,她身旁的丫鬟一脸愤愤不平。
墨非熏浅笑嫣然,“芯儿,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不成,走吧,快些回去收拾东西,立刻出发!”
她与她们,不是同一片天地,又为何要与她们一般见识?
墨府小姐又如何?比她这个养女尊贵到哪里去了?这世道,若无安身立命的本事,最后的结局,谁能说的好,出身,在这乱世,真的重要吗?
她墨非熏可以给她们答案。
“小姐,要去哪里?”芯儿芒不颠问了一句。
“越州!”
“不是去白城吗?小姐,我打听了一下,那白城城主据说气宇轩昂……”
书房外发生的一切,都落在墨天痕的眼中,看着屋外发生的一切,墨天痕眉头邹了邹。
这些女儿,但凡有非熏一半,就可当大用,可惜…都被那些后院妇人教的…
“家主,越州的事交给郡主,妥当吗?”老秦有些担心,毕竟是个女人,再厉害也~
“老秦,眼下战场分散,四处都得有人盯着,我不能抽掉人去,毕竟只是捕风捉影的一点信息,再说,别小看了非熏,她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云梦泽那边有动静吗?”墨天痕背手而立,眼神变了变。
帝家,没想到,帝家还是留下了一个祸根,当年为了杀帝玄凌,他损兵折将,如今,又冒出个帝晨曦,这帝家人,不计男女,个个都是杰才啊,真是让人有些嫉妒。
三年时间,让云梦泽帝家天下皆知。
“老天真是厚待帝家,老秦,你说,三年前那丫头是不是没死?”怎么帝家就个顶个的好,反观墨家~
老秦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的确让人感慨颇多,这帝家的人,还真是成大器啊,想到云梦泽,忍不住也摇了摇头,“暂时没看到有什么动作,家主,那帝玄凌该是死了,这几年,咱们打探回来的消息,都没异样,再说,那瘟疫毒,染上那东西…哪有能活的?这一点,家主到可宽心,就是帝家在炎火的生意,我已经让人在清了,但是,他们的生意渗透到多个方面和各行各业,真要一口气全拔了,我炎火也是伤经动骨!家主,此事还的好好商量个对策。”
不用说,帝家肯定会对上墨家,至今未动手,可能是在等待时机吧。
“云梦泽…真的渗不进去吗?”该死的,怎么就让帝家找到这么个地方,就算他有千军万马,面对那一片沼泽,也只能望而却步了,要想过去还的踏平九黎~
摇头,也是无奈,“通往云梦泽的,就只有一条路,而这条路只有帝家人知道,属下让人在云梦泽附近整整找了三年,都没有找到,家主,就算找到,听说这条路最多也只能并行两辆马车~”
想要用兵攻下城池怕是困难,况且,眼下就是有路也做不到,那云梦泽远在九黎和轩辕交界处,他们的兵马要过去,先要踏过东离、或者九黎和轩辕!总之,鞭长莫及!
但凡有办法,这三年,怎么可能坐看云梦泽成就今天一番天地。
“帝晨曦…,不管如何,终归是隐患,帝家的人,不能留啊,老秦,让人继续盯着,从现在起,摸清的生意,一点点动手,终究是要清掉的。”这也是他第一个动九黎的原因,等九黎到手,他就有对付云梦泽的法子。
一片沼泽又如何,这世上,没有能挡住墨家的路!
越州马上一番到热闹,这不,玄凌一群也离开了云梦泽,朝着越州而去。
宽大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马车外骏马上的男子,一个塞一个的俊郎。马车内,玄凌几人坐着,将车帘卷起,使得车内光线也变的亮堂了许多。
“小姐,不是说外头打仗吗?咱们这一路,也没看到啊。”和三年前一样,帝简没感受到什么变化。
玄凌笑望了她一样,这丫头,有些变化是看不见的,比如粮草的价格,各地的物价,钱币的价值,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傻丫头,这里还没波及到战火,等到战火烧到这里,那这天下,就没有安身之处了。”老常笑着解释了一句,现在除了九黎深陷战火,其他的,还是在物资战居多。
是懂非懂的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玄主,你选越州,是不是因为,这越州的地势,这里比较热闹?”试探的问了一句,雨轩盯着舆图,又在研究了起来。
玄主说,暂不参与天下之争,只静观其变,可是,这越州可是军事要地啊,从这舆图所处的位置来看,是兵家必争之处,玄主应不会是没事去逛一逛。
“老常,瞧着没,这如今,雨轩已成精了!”
老常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看着雨轩,也是前辈看晚辈的眼神,这小子,话不多,却字字在点上,早就知道,是个可塑之才,却没想到,比想象的要更为出色,将来,一定会让人惊艳的。
看来到这些个青年俊才,还能与他们为伍,这岁月,不亏他啊。
“玄主是想去看看热闹,看看,这天下之争真正序幕的开始,玄主,你觉得,这越州,最后会花落谁家?”
玄凌靠着车壁,一手搁在车窗口,顺眼看了看外面的景色,“总不会是墨家。”
“这么说,玄主不光是要看热闹啊。”这话可就别有深意了,任何人都可以夺越州,偏墨家不可以,所以,不得已,还的动手干预了。
点了点头,“这么重要的地方,墨家拿不得,若是没了越州,我看墨家深入九黎的兵马,这粮草要如何解决。”说完,浅浅一笑收回目光,她去一趟,总不能白去。
墨家,久候了。
“这可是拦腰截断啊!这越州要是没了,他们从炎火要运粮,或者支援前线,可就费劲了,你看,这几处,现在都还没通...”老常一说,仔细的看起了舆图,越看越觉得这一招意义深远啊。
若真是越州没了,玄主便是不废一兵一卒,就让墨家在九黎的战事,陷入两难境地了。
“玄主这一招是妙,可是,这越州确实是兵家重地,此时不管给谁,将来咱们还的弄回来了...”这不是有些麻烦?
“将来?不管谁家,将来都要姓帝,所以...我这是在帮自己。”
空手套白狼,这意思,不管现在是谁夺得越州,都是在为帝家做嫁衣?好大的口气,哈哈,不过,他老头子喜欢。
“哈哈哈,好,老头子也好见识一下玄主的手笔。”
“老常,你是看热闹吧。”玄凌当场戳破,属实不可爱。
雨轩跟着摇头一笑,马车内的笑声,让马车外的几人也跟着露出笑意,看来里面聊的很愉快。
“九黎派铁老将军驻扎背脊山,对越州也是想要夺回,都知道这越州是个重地,怕是有一场乱仗打。”笑过之后,老常叹了口气,这战火硝烟的背后,是百姓的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不过,古往今来,战争多是如此,周而复始,是历史朝前的必然。
“要不怎么会热闹的起来,乱了,才好浑水摸鱼,先在这里停留两天,再去越州。”玄凌在舆图上,指了指连城。
这里?连城不过一座小城,没什么起眼的地方啊,“这里?”
玄凌点了点头,这是帝家隐的基地所在,她不便多说,帝家隐有帝家隐的规矩,这基地所在是根本,历来,只有现任家主知道。
见玄凌不详说,车内的人也不问,她不说的,就是不能说,无需问,他们只要跟随便好。
“连城身后,就是背脊山...”玄凌看着舆图像是在想什么。
“玄主打算见见铁老将军?”铁家与帝家算的上是世交,一年前,晨曦到九黎,将帝家在响尾坡的墓地迁到了云梦泽,如今九黎,与帝家有牵绊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还不到时候。”她现在还不方便露面。
老常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对外界来说,帝玄凌已经在三年前就死了,这突然蹦出来,可是有些吓人。
雨轩将舆图收起,其实,他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以前,以为她对天下无意,只为像墨家报仇,如今看出,她的布局,可是一张天大的网,网的不光是一个墨家,只是,这三年,他并未见她有在兵马上做文章。
没有兵马,何谈天下?
就是有银子,银子也不能把别人的兵马砸死啊,想不通,不过,他相信,她绝不是异想天开之人。
玄凌当然知道,天下动,兵马行的道理,可有句话叫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到了乱世,百姓流离失所,男子从军者比比皆是,他们为的,多数都是温饱,为的是在战火飘摇的乱世有一口饭吃,她这三年囤积的财富,其实就是军粮。
有了军粮,招募兵马只是时间问题,可是,率领这些兵马打天下的将才,的先寻到才行,所以,她不急。
雨轩心细如发,战事上,她不想过多的让他参与,他的留着将来,治江山用,至于天机,金鳞岂是池中物,将来战场分割开来,他可独挡一方,谋士无双,不易冲锋陷阵,因为在他心里,始终还存了一丝对天下百姓的不忍,而这一份不忍,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让他难以承受其重,她其实可以预看到天机将来的归处,终是哪里来回哪里去。
朝堂权势富贵,在他不过过眼云烟,他不过是凑着这一时热闹,所以,她又何须让他沾染太多鲜血,且让他质本洁来还洁去。
他将自己视为知己好友,自己又岂能将他视为手下,不过是一个陪她看热闹的友人,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他虽说辅佐,又唤她一声玄主,可心里,她当不起,不过是面上,对他的倔脾气妥协罢了。
其他人,都是亲人,包括老常,她自然不会客气,风里雨里,血染山河也有他们相陪。
“小姐,药!想什么呢?”帝简虽是懂事不少,可这脾气和性格,依旧没多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