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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停职(2 / 2)

毛壮就对他的飞碟进行了非法改装,就在飞碟的控制系统中加了一个可以随时切换到手动驾驶状态的后门。

出事那天,他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利用这个控制后门,强行将飞碟从自动驾驶状态切换到手动驾驶状态。

当时,飞碟速度太快,他没有控制好,就导致了这起事故。

在这次事故中,三艘飞碟受到波及;事故空域下方的两栋大楼受到了飞碟的撞击,四家公司的办公室受损;街道和广场上还有四辆公交车被砸坏。

事故中,共有两人死亡,十七人受伤。两名死者一个是毛壮,另一个就是弗罗拉。

这损失可以说是相当惨重。

但由于飞碟被非法改装过,飞碟的制造公司并不承担赔偿责任。

由于毛壮肇事时,已经将飞碟从自动驾驶状态切换到手动驾驶状态,全球交通网也不承担赔偿责任。

因此,这起严重交通事故的赔偿责任人,就只有毛壮一个人。

但毛壮已经在事故中死掉了,他所留下的一点微薄遗产,根本不够赔偿事故损失的一个零头。

如果受害者买过意外伤害险或财产险之类的,还能从保险公司拿到一点赔偿。

如果受害者没有买过相应保险,基本上只能自己承担这次损失了。

没想到班迪竟然能够另辟蹊径,向医院和社会事务局索赔。

社会事务局的局长姓孙,他问法务处的周处长:“刚才我们都看过小苏的工作视频了。她是经过了孩子妈妈的同意,才将孩子带离医院的。法庭为什么要受理这个案件?”

周处长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士,看上去很是精明干练。

她解释说:“这就涉及到一个争议点:在得到了孩子妈妈的同意后,是否还需要得到孩子爸爸的同意?

“从人情和习惯上来说,不管是到医院做手术,还是到学校给孩子报名或别的什么,都只需要一个家长的同意。这是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是,现在的婚姻家庭法中,夫妻别体主义是一个根本主张。从法理上来说,可以认定为:在离婚之前,爸爸妈妈监护孩子的权利是平等的、独立的。

“虽然班迪和雷思丽在弗罗拉葬礼当天就离婚了。但事故发生时,他们还是夫妻。

“这件案子里,小苏只征求了孩子妈妈的同意,没有征求班迪的同意,这就意味着班迪对孩子的监护权的确是被忽视了。班迪以此为理由控告我们并主张赔偿,不算站不住脚。这是法庭受理案件的原因。”

会议室的人都呆住了。

苏郁檀也呆住了。她本以为,自己平时行事已经够谨慎了,却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大坑在等着她。

“那我们胜诉的机率有多大?”发言的,还是局长大人。

周处长摇摇头,有些忧心地说:“虽然没有具体的判例可以参考,但我估计,我们输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为什么?”孙局长皱着眉头,满脸的疑惑,“这个问题法律并无明文规定吧?既无明文规定,我们的社工就不算违法。那我们为什么会输官司?”

会议室其他一些人,也是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

周处长说:“法律若没有明文规定,就依习惯,依法理。但究竟是先依‘习惯’还是先依‘法理’,法律界已经争论了几百年。最近几十年,是‘先依法理’占据了上风。

“29年前,曾有一次法理与人情习惯的PK。那一次是法理赢了。这一次,我估计依然会是法理占上风。”

孙局长呆住了,好一会儿才问:“可以寻求庭外和解吗?”

周处长再次摇头:“恐怕很难。因为我们之前到裁判法庭控告过班迪和他前妻,并且胜诉了,让班迪在律师界声名扫地。

“他这次起诉我们,有明显的报复意图,同意和解的可能性很低,除非我们付出让他满意的巨额赔偿。我并不赞同付出巨额赔偿跟他和解。”

“为什么不赞同?”

周处长说:“第一个理由:在这个案子里,我们是否有错是有待商榷的,哪怕最后真的输了官司,也未必会输了人心,一定会有不少民众支持我们;

“第二个理由:我们的钱都是财政拨款,如果出现大额赔偿,是需要向纳税人交待的;如果我们不据理力争一下就直接赔偿,对我们的声誉影响更大、更恶劣。”

孙局长想了想,问会议室的其他人:“你们怎么看?”

会议室里的几个头儿,都赞成跟班迪打官司。

苏郁檀只是小虾米,没有捞到发言的机会,却也是强烈赞同打官司的。

她很想知道,法官和公众是否会认为她错了。

“那就跟他打官司。”局长拍板定案。

做出决定后,孙局长开始安排打官司的事,又和公关处的人商议对外宣传的事。

最后,他对苏郁檀说:“小苏啊,虽然我不认为你做错了,但现在既然有了这场官司,你就处在了风口浪尖。按照规矩,我们得让你暂停职务。这个……你能够理解吧?”

苏郁檀唯有苦笑:“我能够理解。”

“那就好!”孙局长笑眯眯安慰她,“你不要有思想包袱。就像周处长说的,这件事我们就算输了官司,也未必会输了人心。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四处走走,散散心。”

苏郁檀只能对领导的关心表示感谢。

会议结束,唐恩也安慰了苏郁檀两句,就急匆匆地走了。

辛迪还在隔离病房,本来是苏郁檀在代辛迪的班。但现在,苏郁檀代不了班了,辛迪的班就得平摊到组里其他人头上去。大家又得加班了!

苏郁檀看着唐恩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十分茫然。

她觉得,自己的社工生涯还真是多灾多难。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让她赶上了?是水逆还是她跟这一行犯冲啊?

她拉住艾薇儿问:“这案子大概要审多久?”

艾薇儿给了她一个带着安抚意味的微笑,柔和地说:“一到两个月。你不要想太多,也许事情不像周处长说的那样严重。”

苏郁檀抱了抱艾薇儿,无言地表示感谢。

艾薇儿要忙案子的事,小跑着追上了周处长,消失在走廊尽头。

苏郁檀独自一人在会议室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走进地下碟库,上了自己的飞碟,心里郁闷得不行。

她只是想好好地当一个社工,为那些受到不公正对待的孩子做一点事而已,为什么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麻烦?

她正准备回家静一静,乔忘川突然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他貌似刚从实验室出来,一边脱白大褂,一边对她说:“我立刻过去找你。你还在社会事务局的地下碟库?就在那里等着我。”

苏郁檀忍不住苦笑:“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乔忘川点点头:“对!艾薇儿小姐把情况告诉我了。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站在你身边。”

苏郁檀叹息一声:“谢谢你!不过,你不用丢下工作来找我的,我没事的。”

乔忘川没有一点迟疑地说:“不管有事没事,你今天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我不想看到你再把更多负面情绪积压在心里,那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苏郁檀默了默,没有再反对,却说:“你不用到这里来。我正准备回家,你到我家来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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