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卫添喜不准备改现在的模式,她只想尽快将这本书弄出来,衔接到她给大学生编写的那本数学基础上为止,任务就算交差了。
至于陈云峰回去反思的这几天,卫添喜压根没放在心上细想,她只当是教育部给陈云峰安排了新的活儿,陈云峰去干正事去了。
不知道陈云峰知道卫添喜把他之前的行为定义为是不干正事之后,会作何感想。
卫添喜自己砸钱搭建的高新技术研究院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总算陆陆续续开始做出研究成果来。
高新技术研究院出的第一个成果是一个净水器,通过物理吸附沉淀、化学杀菌消毒的方法,可以将自来水中的肉眼可见杂质以及许多水溶性杂质及重金属离子、有机废弃物等一次性过滤掉。
虽然这种净水器的机理较为复杂,但胜在结构可变,不管是小型的民用生活净水还是大型的工厂用生产净水,都可以通过这一款净水器达到净水的目的,而且经过这款净水器处理之后的水的纯净度明显高于市场上从德、日进口来的纯净度。
写出这份研究专利的人是水木大学化工系的一个学生,名叫陈国生,看起来比较腼腆,但卫添喜对他有很深的印象,是一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
陈国生拿写好的专利来找卫添喜,卫添喜便针对他的专利给出了一系列的优化建议,并且还带着他认真规划了一条后续完善的建议,希望陈国生能够在技术精进上继续努力。
陈国生深受鼓励,回去之后就以最快地速度将专利申请处修正好,交到了卫添喜办公桌上。
卫添喜又以最快的速度把专利申请书交给卫大丫,由卫大丫派新时代集团的人去注册之后,以飞速买下了这个专利,然后便交给卫东征去设厂生产了。
被蒙在鼓里瞒着的卫东征这个时候才知道卫添喜设立高新技术研究院的目的。
“原来是为了给新时代集团研究产品啊我妹子真好”
可怜卫东征根本不知道,他引以为豪的妹子设立高新技术研究院的初衷只是填补可控核聚变的巨大资金缺口,与新时代集团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甚至于可以这样说,他妹子给新时代集团研究产品,只是将新时代集团作为全世界捞钱的聚宝盆。
为了填补可控核聚变的科研经费缺口,卫添喜可以说是想尽办法,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卫东征在半年内便开了六家新厂,主要生产各种家用电器,资金缺口勉强堵住一些,但距离研究出可控核聚变的反应堆来还有两万五千里长征的路要走,卫东征却差点累成死狗。
他想要歇一歇了。
临近五月底的时候,尼森用汉语、英语和瑞典语写的三篇论文都已经被卫添喜修改完善好,英语那篇论文并没有投稿去原定的国际材料学报,而是临时更改主意,投去了science这部国际全学科顶级刊物上,尼森用汉语写的那篇论文在经过卫添喜的补充与修订之后,送去水木大学出版社准备校对印刷,尼森带着瑞典语写出来的论文返回瑞典隆德大学。
对于尼森这个学生,梅瑟塔教授还是十分关注的,她想看看卫添喜究竟把尼森教成了什么样的水平,也想知道尼森在华国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学到卫添喜身上的真髓,长进又有多少。
梅瑟塔教授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尼森的论文看,结果扫了三四页之后,她的脸色就变得复杂起来,一言难尽地说,“这都是些啥玩意儿”
强忍下对自己所学知识的怀疑,梅瑟塔教授咬牙把尼森的论文看完后,她精神有些恍惚,问尼森,“尼森,添喜卫究竟教了你什么东西这是一种新的学科吗用数学方法去研究材料学的领域,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能同我说说,你的这篇论文经过验证了吗你提出的这种方法真的管用吗”
尼森十分笃定地说,“都已经经过验证了,卫教授已经用这一套理论指导了很多新材料的研发与生产。对了,梅瑟塔教授,您应当指导,华国目前正在投入研究的可控核聚变就是由卫教授设计负责的,虽然我没有加入到具体项目中去,但我知道,华国可控核聚变所需的最关键的那台仿星器已经设计完成,相信用不了五年时间,华国的可控核聚变就一定会完成。”
梅瑟塔教授凝眸,“华国研究可控核聚变用的是仿星器他们没有采用现在国际上更为主流的托克马克吗难道添喜卫也认为德国走的路子是正确的”
“梅瑟塔教授,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说,华国用的就是仿星器,我还记得当初卫教授去德国游学交流的时候,曾参观过德国可控核聚变的设备,想来当时的她就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了。”
“不过用什么实验设备不是重点,卫教授重新设计了仿星器,具体的细节我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华国的那台仿星器要比德国先进很多,因为华国设计仿星器所有的很多材料都是重新设计研制的,不论是硬度、延展度、电导率、耐高温性那些材料都远远优于现如今我们见到的材料。”
梅瑟塔教授手中拿着尼森的论文,感觉自己像是拿着一座山一样沉重,她再次同你尼森确定,“尼森,你确定添喜卫重新设计材料的时候,用的是你论文中提到的方法”
“十分确定,因为最后检验我这篇论文成果的时候,卫教授是用现有材料的参数去检验的,当时我做论文的时候,她也给过我一些实验测试数据与理论推导数据,那些数据从哪里得来,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那些数据一定是真的”
梅瑟塔教授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她让尼森好好休息一天,尽快准备毕业答辩,自个儿亲自拿着尼森的论文去找了隆德大学材料学院的一名老朋友。
梅瑟塔教授已经远离学术圈好几年了,但她的数学基础并没有丢掉,尼森这篇论文中用到的数学方法,她还是能够看明白的,现在她急需要找一个搞材料研究的专业人才来确定尼森这篇论文的可信度。
如果尼森真的把数学和材料学结合在一起,那毫无疑问,这篇论文将催生出一个新的学科
尼森的毕业答辩如期举行,与他同时进行答辩的还有同一个课题组内的其它几名由梅瑟塔教授亲自指导的研究生以及材料系好几名教授的学生。
准确地来说,这次论文答辩会完全就是为尼森准备的,有数学系的老师与材料系的老师共同商讨检验尼森论文的正确性,仅凭任意一边的老师根本无法兼顾数学与材料学两个方向。
尼森的论文被当成压轴放在了最后一位,刚开始上场的几个学生都是梅瑟塔教授指导的硕士与博士。
尼森坐在下面旁听,他挺想指导自己的这些同门在两年中都研究出了什么,他还想用对比自己和这些同门的研究成果,看看谁在这两年中跑得更快。
结果才听了半场,尼森就变得兴致缺缺,台上的那个同门讲的东西实在太简单了。
尼森无法理解的是,台上那个同门只是用超级复杂的方法解出一个根本没什么难度的数学命题,为什么评委席上的教授个个都表现出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
是他太牛逼还是这些同门太菜
等到台上的同门讲完之后,评委席上的教授给了一致好评,把那个学生夸得差点飘上天去,最后答辩委员会的教授象征性地问其它学生,“你们有什么建议想要提吗”
尼森唰的一下举起手来,看得那答辩委员会的教授都愣了一下。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建议想要提吗”答辩委员会的教授问,梅瑟塔教授也诧异地朝着尼森看来。
尼森说的一点都不含蓄,“这样一篇低质量的论文,为什么你们会听得津津有味我不明白。素数的问题确实很有趣,但我想问一些玛丽,你知道你这篇论文中百分之九十五的推导过程都是不必要的吗从你板书的第六行,也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创新点开始,你用素数的方法将一个构建几何函数之后只需要不超过二十个步骤就能推导出来的结论硬生生地扩展成为几百个步骤,这样有意义吗”
答辩委员会的教授愣住,找到尼森所说的那个步骤,问,“你说用构建几何函数的方法,可以将这篇论文中几百个步骤简化成不到二十个步骤能上来演示一下吗”
尼森点点头,不顾台上他那同门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施施然地拿起黑板擦,将他那同门花费将近一个小时写下的板书擦去大半,仅留下他需要的那几步,然后在黑板上画了一个三维几何图形,飞快地点下一串点之后,开始写步骤。
“因为”
“所以”
十六个步骤写完,尼森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疏漏之处后,将笔放回原处,同答辩委员会的教授说,“我解完了,这就是我的过程。需要我讲解一遍吗”
笑话,如果真让一个学生给讲一遍几何知识,那这些老教授的脸还往哪里放
他们仔细地看完尼森写的步骤,用略带遗憾地语气说,“玛丽,抱歉,我们原先给你的论文评定结果为优秀,但现在看了尼森的过程之后,我们觉得你的论文结构有些问题,只能给你一个良好,你能接受吗”
玛丽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腹中,她还以为被尼森这么一搅和之后,自己今年无法顺利毕业了呢相比起延迟毕业,论文拿个良好还是可以接受的,反正她也不是为了拿优秀而来。
下台的时候,玛丽拽着尼森的袖子问,“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堪”
尼森满脸无辜,“哪有我只是公正客观地指出了你的错误。玛丽,我本以为你会做出一篇十分精彩的论文,起码当初我们都跟着卫教授一起做的时候,你要比我优秀许多,可现在看如果论文展示出来的东西是你的全部水平的话,你让我有点失望。”
玛丽紧咬着嘴唇,“这就是我的全部水平,难道在毕业论文上我还藏私一下吗不过话说回来,尼森,你什么时候改学几何了你之前研究的是数论,我听说你的毕业论文是同材料学相关的数学问题,你在华夏究竟学到了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我确定卫教授绝对不会和你一样这么得罪人的话,刚刚我都快怀疑是不是卫教授顶着你的脸回来的。”
“我现在研究的是计算材料学,一门新的学科,具体内容待会儿你就见到了。不过,玛丽,我必须纠正你的一个观点,学数学的人可以不精通全部数学领域,但一定得对所有数学工具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如果你懂几何学的话,根本不会走这么大的弯路去证明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
“对了,我给你推荐一套书,叫数学基础,是卫教授在华国编的,很有用,现在水木大学数学系的大学生都在学那一套书,不过那些书是纯中文的,你可能除了图件和数字之外什么都看不懂,我建议你学一下中文。”
玛丽“”这个同门去华国学了两年,本事确实厉害了,也越发令人讨厌了。
“你还是期盼自己的论文中没有丁点儿问题吧,一会儿如果让我发现了问题,我一定不会让你轻易糊弄过去”玛丽恶狠狠地说。
尼森轻笑,“就你弱鸡。”弱鸡俩字,他是用中文说的。
玛丽“”
坐回位置上,玛丽依旧心绪难平,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尼森恐怕已经在她那屠神灭佛的目光中投胎无数次了,可惜眼神无法杀人,尼森依旧活跃在答辩过程中,不断地给台上讲论文的人提问题。
梅瑟塔教授的脸已经黑了,心中恨不得立马将尼森原地开除,她这学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同门相残吗
其它答辩委员会的教授则是一个比一个目光微妙,他们现在已经不敢随便夸台上的学生了,生怕自己刚夸完之后,梅瑟塔教授招的这个讨人厌的学生就蹦跶出来挑一对毛病,那样会显得他们很o。
明明是一个诸多高级知识分子共同绽放学识风采的答辩会,硬是被尼森给搅和成了一个人的独场表演。
终于轮到尼森上台做答辩汇报,之前那些被尼森怼过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全神贯注地盯着尼森的板书汇报过程,从头到尾以挑刺的心态听下来,还真让他们找到一个问题。
第三个上台做答辩的学生兴奋地站起来,指着尼森的板书问,“你用第七行与第八行推理得出第十四行的结论,可据我所知,这只是一个目前没有被推翻的假设,并不能当成定理用。你这是严重错误”
梅瑟塔教授也愣了一下,她本能地觉得尼森不会犯这种错误,如果尼森犯了这种低级错误,卫添喜绝对不会给尼森论文签字的。
果不其然,尼森翻了一个高贵冷艳的白眼,用嫌弃的语气说,“难怪你的论文那么冗长,你不知道平时多看一些国际期刊吗这条定理在前年就已经证明出来了,而且就是卫教授在我们课题组证明出来的。现在卫教授的办公室不知道有没有挪作他用,如果没有的话,你去她书架上翻,前年数学年刊的第四期,第一篇文章就是证明这个。”
那学生脸色瞬间爆红,恨不得原地找个洞钻进去。
隆德大学数学系和材料系的教授盯着尼森的论文讨论了将近一个小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便给了尼森一个当之无愧的优,尼森脸上淡定地很,顶着其他人恨不得将他揍扁的目光,施施然地走出答辩教室,兴奋地冲去网球俱乐部,找到自己当初的伙伴,道“嗨,伙计,同我去吃烤鸭庆祝一下吧”
他那朋友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尼森,温馨提醒,“醒醒,现在是瑞典,我们没有烤鸭,火鸡倒是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