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悔当即翻身叩首，一旁的忘情师太依旧满脸惊容。

她本以为今日是峨眉派与黄庭山的末路，却没想到山穷水尽之时黄庭山内还藏着一位绝世高手，不，仙人！

若这少年的身份是真的，如此年岁，身若少年，那不是仙人是什么？

“找死！”

楚夜寒暴怒，雄浑的内力激荡，却在咫尺方圆之间不得逸散，他惊恐的看向少年。

然而少年面色平淡，依旧指着那几面断裂的墓碑，“施主，请修断碑。”

曾经纵横无敌的内力现在却如困兽，楚夜寒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还有你们，方才踩踏了墓碑的，都给我擦干净，向前辈祖师叩首。”

少年又看向那些赶来的众弟子，语气与一般无二。

也许在少年眼中，无论是天下人人畏惧的第一高手楚夜寒，还是他们这些普通弟子，都是一样的。

破坏了墓碑，就要修好，踩踏了碑文，就要打扫赔礼。

“师祖，此人乃是为祸天下的大魔头，请师祖将其诛杀，扬我正道之威！”

柳不悔叩首，黄庭山的一众弟子此时也反应过来，纷纷跪地叩首，齐声道：“请师祖诛杀魔头，扬正道之威！”

峨眉派的弟子们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太过戏剧性的反转，让她们这些“外来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此时忘情师太也缓过来气了，起身向少年行礼，“请前辈诛杀魔头。”

可少年不为所动，他只是又看向楚夜寒，问道：“施主，你修是不修？”

楚夜寒内力奔腾，一张本来英俊的脸庞涨的通红，可却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最终，他放弃了，开口问道，“前辈，您可是仙人？”

“仙人？我说了，只是此处扫地的杂役，我再问你一遍，修是不修？”

少年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想我楚夜寒年仅四十便纵横天下，却不想在这小小的黄庭山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夜寒洒然一笑，他年轻时也看过江湖话本。

曾经看到有一章，绝世魔头入了悬空寺，打遍群僧，最终却在藏经阁败在了一名扫地僧手中，最终皈依佛门，当时他还觉得很可笑，他杀尽了悬空寺，也没见什么扫地僧。

可今天却在黄庭山上见到了打扫墓园的少年，他知道，少年不会杀他，要杀他第一时间就动手了。

这种世外高人总喜欢这样，一番话语后就想着“度化”他们这些魔头，所以他不会死，以后在少年门下也能参悟仙……

楚夜寒的思绪停止了。

少年抬手，楚夜寒倒下，又拿起了扫把，嘴中还嘟囔：“听不懂人话吗？唉，还是要我来修。”

说着，他还挠了挠头，自语道：“可是我很愚钝啊，修墓碑可是件技术活，要是粘不好该怎么办。”

少年一幅苦恼的样子。

周围人尽是惊容，没想到这少年杀与不杀，竟只在于对方愿不愿意修碑？

既然不愿意修，那就下去给祖师们赔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