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看着他,他同时也看着沈长安。
“义父已经跟我说了,这场婚事你并非自愿,但既然已经答应下来,于情于理,都应该去走完这个过程,否则对于洪小姐来说,岂不是太过分了吗?”
“你只问对洪秀儿是否过分,可你想过,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对我来说,又是什么?”
白竹看着沈长安,缓缓的将视线移到了别处,继续说道:“长安,我答应过你,我们之间的事情,就此释怀,我也愿意开始新的感情,接触新的人,但洪秀儿,我真的……”
“都已经拜堂了,婚书都签了,事情没有转圜了,到这种时候,你才反悔,是不是有点晚?”
沈长安重重的叹了口气,约莫是明白了为什么白洪要她来送白竹了。
若是其他人的话,白竹怕是早就撂担子离开了。
“不是反悔。”白竹眼神垂落下来,一字一句道:“我只是在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后,想要小小的任性一下。你也说了,婚书已经签了,堂、也拜了,既然如此,事情就该到此结束了。”
“白竹,拿出你作为男人的担当。既然娶了,就好好对待她,你现在在这里说你不去婚房,是,在别人眼里,反正你们也是夫妻,铁板钉钉的事情改变不了,可在下人的口中,洪小姐的名声怎么办?”
沈长安万万没想到白竹会耍这样的小孩子性子,苦口婆心的劝道。
同时,她也感谢起来荣辉商行人手不够,所以这里足够空旷,没人会来偷听,还能保全一下白竹的掩面。
白竹抬手,倒了一杯茶给沈长安递了过去。
“长安,你喝杯茶,别生气。”白竹咬了咬下唇,“你说的话我都会听,但也请给我一点接受的时间,好吗?”
沈长安接过茶水,却没有喝,而是放在了一旁,“好,给你接受的时间,就在这杯茶凉透之前。”
“……好。”
于是,白竹就呆呆的望着那杯茶水,双目逐步的涣散起来。
沈长安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站在一旁警惕着是否有人偷看。
茶水很快凉透,白竹也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走吧。”
沈长安转身就要带路,但身后却传来一声‘慢着’。
又怎么了?
“喝杯茶水,这杯凉了,我再给你倒一杯,就当做是……”
白竹话还没说完,沈长安接过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茶水带着冰冷的温度,从喉咙一路滑下,犹如最锋利的刀刃,一寸一寸的刮过胸口。
她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难过的滋味。
“走吧,别让新娘子等久了。”
“……”
沈长安放下茶杯,便要继续带路,但眼前却突然的一黑,向后一倒,跌入了白竹温热的怀抱,她想要抗拒,却无力抗拒。
……
幽深的宫殿之内,只有一站烛火亮着,孤独的烛心燃烧,发出‘噼啪’声,却在下一刻,被人无情的剪断,而后烛火旺盛三分,点亮了床畔的三寸之地。
黑暗之中,沈长安觉得有毒蛇在她的脖颈环绕,徐徐又爬上她的脸颊,冰凉的纹理触感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恐惧之中,猛然一睁眼。�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