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总是黑的很快,等到明月高悬时,白竹才敲响了门,问道:“长安,我可以进来吗?”
“小姐?”
巧儿喊了一声沈长安。
沈长安回过神来,将窗户关闭,说道:“进来吧。”
门一开,尽管房间里烧着地龙,但白竹一身风雪的凛然气息还是扑面而来。
巧儿为两人倒上热茶后,便乖巧的退了出来,将房门关好。
白竹解下沾染了风雪的斗篷,随手挂在了一旁,落座在沈长安面前,先用热茶捂了捂手,这才去握住沈长安的手,说道:“长安,抱歉,这两天有些疏离你,不过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后续扫尾工作我不再参与,我听冯四春说,你想要回京城了是吧,也对,我们一早说好的要回江南,都怪我,把时间一再的延误。”
“白竹,那天夜里你对我说的话,我有答案了。”
沈长安没有去管被白竹握住的手,只是淡淡的转过头,直视着他。
不知为何,分明人就在眼前,手掌的温度清晰不已,可他却偏偏觉得,沈长安很远,离他特别的远。
“长,长安,你不用告诉我,我可以等你释怀了再说,或者一辈子不说都没关系,你这样,让我……”
白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然卡在了喉咙里。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一刻的他,就是很慌乱,哪怕是语无伦次,也想要努力的表达。
沈长安微微摇头,“你误会了,我的答案是,每个人都有不可说的过去,我不追问你,你也不追问我,这是我们彼此给彼此的体面和尊重。但是既然决定要在意,我希望你的喜乐,我能够分析,你的悲痛,我能够抚慰。”
“长安……”
“可是白竹,我发现你并不懂这个道理,你告诉我,可以把你当做后盾,可以无条件的信任我,可是我做到了,我也要无条件的信任你,但是除了这个信任,其他的,好似什么都没有了。”
前世今生,这都算是沈长安的第一次恋爱。
她不知道别的恋人是怎么样的,但她觉得,既然要在一起,那就不要让对方产生任何的误解和沟壑,能用言语来表达,就不要闹冷战。
可是白竹在她明确的说过之后,仍旧会犯错。
不管是昨天不知一声就离开,还是今天沈长安在明确需要人点穴的时候,他没有过来,都让沈长安产生一种极为不明确的感觉。
“白竹,你告诉我,在我无条件信任你,把你当做一辈子可以共担风雨的人时,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你遇到麻烦,没有找我,甚至你被洪秀儿纠缠,你也没有告诉我。”
“我是怕你担心,长安,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白竹握住沈长安的手,微微用力,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挽留住沈长安一般。
沈长安脸上出现了一抹浅笑,“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心态,但能够和一个人共但风雨,这是另外一件事。白竹,你喜欢我,但你却不相信我可以分担你的压力。”
刚刚沈长安关上的窗户有些没关紧,夜风一吹,露出一个缝来,一缕冷风吹得房间内的烛火明灭不定,也让白竹在这一刻,蓦然的打了个冷颤。
沈长安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笑,可在烛火的掩映下,却比哭还要难看。
一双眼睛,仿佛能够窥见人心。
砰!
白竹手一抖,松开沈长安的手的同时,还将茶杯也给拂落了下去,在地板上砸出一个闷响来。
“我,我们都各自冷静一下。”
撂下这句话,白竹犹如战败的逃兵一般,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