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重罪?”常璞笑着回答,随手将老者抛到几名护国司掌事的脚下。
老者的嘴巴被一块破布塞满,花白的头发凌乱,‘呜呜’地哼唧着。
卓武瞥了一眼,慢慢抬起头,“既然知道是重罪,你还敢到护国司的衙门前,是想以一己之力挑战大离律法?”
先前还在互相推诿责任的几名掌事已然握住刀柄。
不管怎么说,他们身为护国司掌事,关起门来再怎么丢人现眼也是自家的事,若是面对凶徒连出手的胆量都没有,才是真的把脸丢尽了。
“大人这话可就冤枉了小的。”常璞指着躺在几人脚下的金州州牧,似笑非笑道:“我抓他,正是为了维护大离律法啊。”
卓武眯了眯眼。
随后骤然抽出判刀。
一道雪亮刀光闪过,金州州牧身上的绳子断裂散落。
穿着白色寝袍的甄信然急忙抽出嘴里那块破布,坐在那里干呕半晌。
待到稍微恢复几分之后,便指着常璞骂道:“无法无天!当真是无法无天!卓武!你还不快把这凶徒拿下?”
但他一转头,就看到卓武冷冽的眼神,被怒火冲昏的脑子瞬间清醒不少,想起眼前这些人终究不是他能随便呼来喝去的小吏。
只能愤恨地丢掉那块破布,沉声道:“在大离国境,本官竟然被江湖武夫给绑了,此事难道没有一个说法?”
“甄大人。”卓武斜握判刀,淡淡道:“我正在替你要一个说法。”
随即,他望向常璞:“你可以接着说。”
“大人英明。”
常璞敷衍地拱了拱手,挑眉问道:“按照大离律法,官员贪污,应当如何判罚?”
卓武冷冷道:“视数目断罪,超过千两,革职流放,超过万两,就地处死!”
“匹夫休要血口喷人,你说本官贪了银子,倒是拿出证据来!”
甄信然却是怒目圆睁,对着常璞破口大骂。
常璞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摞地契洒在台阶上,“这几座宅子,加起来怕是比得上半座皇宫了,甄大人,你有几颗脑袋够杀的?”
卓武见状,目光扫向那些地契。
马上有差役过去捡了起来,稍一打量便低声道:“都不是甄大人的契书。”
甄信然脸色铁青道:“随便拿几张地契就想定本官的罪?”
“这些地契都是从你家中搜来,是不是你的,还得护国司去调查。”
常璞云淡风轻道:“我家公子的意思是,倘若这些豪宅无主,就送给护国司吧。”
甄信然冷冷一笑,根本懒得接话。
倒是那些掌事面面相觑,不知这‘凶徒’在唱哪一出。
“你今日把州牧大人绑到护国司门前,就是为了断他一个贪污的罪名?”那面色沉稳的掌事皱眉道:“若真是如此,你大可以前来报官,何必非要绑了他?”
“我怕你们官官相护啊。”常璞阴阳怪气地说完,又望向一言不发的卓武:“这位大人,小的还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卓武眯了眯眼:“什么问题?”
常璞的手一挥。
笃!
护国司门上牌匾顿时发出一声闷响。
几条灰线震下来。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块巴掌大的纹章,正好钉在‘国’字之上。
甄信然也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勾结蛮人,定什么罪?”
这时,常璞的笑意收敛,语气冷到极点。
卓武握紧判刀,“你有证据?”
“那不就是证据?”常璞抬了抬下巴,平静道:“蛮人部族的纹章,天下间无人能够仿造,至于上面的字代表着什么,你就得问问这位州牧大人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州牧甄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