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总价值超过八百亿美元的世纪级军火生意。”

这句话李路只能藏在心里，谁也不能告诉。

他也许不知道复合装甲的成分，但是他绝对对世界现代战争历史滚瓜烂熟。而从1980年9月爆发的两伊战争，通常被视为最后一场传统力量对决的消耗型的局部战争。

到了1991年的海湾战争，美国人选中了伊拉克作为他们的验兵场，检验科技建军的阶段性成果，从而呈现给世界各国一场名副其实的不对称高科技战争。这个时候距离两伊战争结束仅仅过去了三年。

两伊战争爆发的前一年，伊朗最后一个封建王朝被推翻，也就是霍梅尼领导的革命发生。次年，也就是1980年，伊拉克企图趁伊朗内乱未定霍梅尼立足未稳之际一举解决边界争端问题，9月，伊拉克军队发起全面进攻，两伊战争爆发。

两伊战争的结束时间是1988年。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持续了整整八年的边境战争，是名副其实的消耗战。前期国富兵强的伊拉克占据了优势，频繁进攻，伊朗拼尽全力进行防御，甚至动员大量未满十四周岁的少年参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国军队作战能力逐渐拉平到同一个水平面上，这一场确切来说持续了七年又十一个月的战争，是名副其实的马拉松式的资源消耗战。

八百亿美元只是李路的大致估算，事实上两国耗在这场战争中的军费，加起来是远远超过这个数字的。光是战后两国的外债总和就达到了一千亿美元这个规模。从理论上来讲，战后两国的经济倒退了至少二十年，经济发展计划更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客观地说，美国人捡了个便宜。前面伊拉克才结束和伊朗长达八年的边境战争，美国人后脚就向伊拉克开战。这前后只隔了两三年的时间，哪怕是美国本身，在经历了这么一场长达八年的消耗战之后，也不可能在两三年的时间里满血复活。

少有人把目光放到战争前伊拉克所经历的事情，当然美军的高技术化打击体系是不可否认的绝对亮点，震撼了全球，尤其震动了华夏军队那根敏感的神经。

要知道，直到1989年，南疆战场依然有战火燃起。

两厢一对比，华夏军队才清醒的认识到，自身和美军之间的差距，是半个世纪的距离。

李路已经脱下了军装，军队建设这方面，他的身份只能是军火供应商，通过研发先进武器装备，从这个方面来推动部队建设的发展。

因此他得有钱，华夏币不管用，要美元，大量的美元。

他想的不是和两国只做一次生意，前后八年的战争啊，从现在开始，还要打上至少七年。这么长一段时间，两国需要消耗多少武器装备可想而知。而第一次买卖尤其重要，卖过去的装备越多，需要的相关弹药就越多。

弹药才是大头！

安排好了海滨招待所那边的工作，也就是市委招待所三号院。李路通过周秘书和海滨招待所打了招呼，外国客商的安全工作是市公安局负责，李路和市局的人也有良好的关系，事情办得很顺利，方方面面都给李路提供了方便。

回到红星厂，李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开始拧着眉头思索供货方案——提供给伊朗什么，又提供什么给伊拉克。

这才是他最应该重视的问题，而不是担心伊朗或者伊拉克会不会要——只要能够马上提升他们的战斗力，他们简直现在什么都要。

强调谈判工作会很艰难，摆这个困难那个困难，只不过是李路对外的一套说辞，若非此，又如何显得他在这件事情里面的重要性以及需要付出的努力是多么巨大呢？

供货方案不是那么容易拿出来的，尽管李路不认为他所提供的武器装备不会对战局有很大的影响，他也知道这场战争最终会以“双方退回开战前位置”而宣告结束，但蝴蝶的翅膀已经煽动，哪怕有百分之一的意外概率，李路也不敢冒这个险。

如果因为他侧重提供了某一方军火而导致某一方干掉了另一方……他很难想象那样的场面。

李路是深刻认识到一句话的含义的：左右战争胜负天平的不是交战双方，而是军火商。

经过慎重的思考，李路决定侧重于伊朗方面。无他，萨达姆早晚要完蛋，赚他点快钱可以，打长久合作的基础就是浪费资源了。但是，他内心有倾向，但是在谈判中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必须要恪守军火商中立的原则——提供客户所需的东西而政治中立。

有了侧重点，他把新光明厂提供的武备报价单拿出来，开始编制供货方案，一待就是一下午，拿出了好几个方案，完全能够满足客户的要求。

伊朗商务代表来得最快，这个阶段里，他们是处于劣势一方的，急需补充武器弹药，站稳脚跟之后他们还想着反攻，因此在过去的几场谈判里是非常爽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