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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翻案(1 / 2)

姜棣看到两个小太监把他往后一推,就直接朝皇帝扑了过去,是真的浑身杀气,而且皇帝周围现在除了隔着几步远的太子,根本没有其他人了,这两人说不定真的能杀了皇帝!

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要上前去阻拦,若是父皇死了,那他这个叛逆的罪名就洗不去了,而太子正好顺理成章的登基,顺便绞杀了自己。

可就在他要冲上去之前,暗处人影一闪,两个小太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血腥的气味充斥着姜棣的大脑,他的脚步也很快稳住,而后才察觉不对劲。

他自己方才也在往前冲!

“父皇……”姜棣看到皇帝眼里一瞬间冒出的杀气,立即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是想要阻拦这二人,这二人真的不是儿臣指派来的,还请父皇明察!”

太子目光略有些阴翳,他果然没猜错,父皇暗处是有人的。

看到这里,他也上前道:“父皇,四皇弟应该不至于如此莽撞。”

“莽撞?”皇帝冷笑:“这已经是不是第一次了,朕不过对他表现出来一点不满,他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行刺朕,这是莽撞?这分明是早有所图!”

姜棣只觉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当真没有此等歹意啊!若是儿臣真有此想法,怎么可能只派两个小太监来,王府内势必也会藏着大军才是,否则杀了父皇,儿臣根本没有退路,岂不是自寻死路?”

姜棣道,他没有这么蠢,相信父皇也不会以为他只是个莽撞的白痴!

皇帝听到这里,的确有些迟疑了起来,但他深谙这些阴暗权数,谁知道这宫里别的地方还有没有藏人?毕竟之前灼华连后妃都能杀,可见他们兄妹本性薄凉。

想到这里,皇帝沉凝道:“来人,去萧王府查!”

殿后站着的高公公连忙心有余悸的出去了,但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少将军魏祈章。

姜棣看到他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好。自从魏信死后,魏祈章看似跟着自己,却从不服从自己,而且背后似乎还有其他人的样子。

皇帝瞧见魏祈章,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魏祈章看也没看姜棣,只上前行礼道:“回禀皇上,微臣今日巡视京城时,接到百姓举报,在东城区萧王殿下名下所属的一处大宅院里,发现有人暗地里蓄养死士数百人。”

“魏祈章,你敢污蔑本王!”姜棣勃然大怒,魏祈章却只很平静:“微臣也以为是弄错了,所以微臣并没有直接接管此事,而是通知了大理寺和京兆府派人去盯着了,微臣立即入宫来,便是想请皇上示下,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皇帝脸色微青,死士,多么熟悉的字眼,当初他为了在众皇子里脱颖而出,也曾蓄养过,不过好在并没有用上这些行尸走肉,没想到他的好儿子,居然也有此行动!

“你带朕的口令,协同京兆尹刘光,一起查,务必查到是谁敢在萧王的别院里蓄养这么多的死士!”皇帝寒声道。

姜棣听皇帝这么说,知道他已经是不信任自己了,跪着上前几步,才道:“父皇,这一定是楼衍他们捣的鬼,楼衍知道儿臣查出了秦家相关的事,所以才会这么急着对儿臣下手的,父皇明鉴啊!”

“楼衍?”皇帝冷笑:“你要说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楼衍……他要害你,有一万个办法,朕也相信,他不会兜这么多的弯子来算计你。”而且这宫里的人,楼衍并没有机会接触,他早就叫老鬼查过,楼衍自从山庄下山入朝为官开始,从未跟宫里这些下人们单独多相处过,说自己身边这一连几个太监都是他的人,可能么?

若是姜棣开口直指太子,他兴许都还会有所怀疑。

太子暗暗看了眼皇帝,他也是今儿才知道,父皇对楼衍居然这样信任。

不,或许说,父皇所掌握的事情,比他所想的要多得多。

“父皇,儿臣……”

“好了,朕不想再听你说什么。来人,把萧王暂押天牢,待死士和刺杀一事查清楚了,再做处置。”皇帝看也不想再看到姜棣。

姜棣还想求饶,方才看起来还在替他求情的太子只道:“四皇弟,你放心,本宫一定会亲自盯着,待查清楚后,就接你出来。”

姜棣牙关微紧,冷冷看他一眼,转头望着皇帝:“父皇,若是要查,请您一定要派信任的人查。儿臣不怕被冤枉,只怕父皇不信任儿臣,如若儿臣此番进去后,如二皇兄三皇兄和五皇弟一样再见不到父皇,那儿臣先在这儿磕三个头,也算拜别父皇。”说完,重重磕了三个头。

提起其他几个皇子,皇帝已经起了侧影之心,尤其是五皇子荣王,放干净了血来断绝父子之情。

皇帝沉沉叹了口气:“你且先去大牢,朕会叫人查清楚的。”

姜棣这一招感情牌有用,略安心了些,这才转身离开了。

待姜棣走后,太子才道:“父皇,儿臣来查这件事吧。”

“快过年了,太子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这件事就交给老鬼去办吧。”皇帝淡淡的拒绝了他。

皇帝看了眼站在皇帝身侧一身黑衣带着铁面具的男人,只得低下头应下了是,但他知道,父皇肯定是对自己也起了疑心了,否则他不会这样的。

果然,几十年的父子情,也只是个笑话。

太子唇瓣扬起一丝讽刺,待离宫后,才看着跟他一起出来的魏祈章,笑道:“这次多亏魏将军了。”

魏祈章行礼:“此处耳目众多,微臣迟些再去太子府回禀情况。”

“嗯。”太子说完,又顿了顿,看着他即将离开的背影,道:“本宫知道你为何会背叛萧王来投靠本宫,是因为魏如意,对吧。四皇弟不止想杀了楼衍,还想杀了魏如意。”

魏祈章目光微凉的看了他一眼,拱手应是。

太子笑笑:“你放心,如意是个可贵的女子,就算楼衍死了,本宫也不会对她下手的。”

“多谢太子殿下。”魏祈章说完,便翻身上马走了。

太子则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淡漠的笑起来,魏如意的价值真是超乎自己的想象,如若她也能有魏祈章这样的觉悟,就省事了。

魏如意此刻只打了个大喷嚏,听说萧王被送去了天牢后,还愣怔了一下:“他当堂刺杀皇上?”她觉得不可置信,她了解姜棣此人,行事谨慎,怎么可能毫无准备的去刺杀?

老嬷嬷只安慰她:“您就别多管了,国师这会儿还没回来,您先歇着吧。”外头天色都暗了,老嬷嬷坐在她床边,爱怜的望着她道。

魏如意听着炭火噼啪烧着的声音,瞧着慈爱的老嬷嬷,觉得自己就像个还能撒娇的小孩子,倚在床边道:“可是我还不困。”

“若不困,就起来绣花吧,嬷嬷眼睛虽然不好了,但还可以给你画几个绣样子,教你怎么绣。”老嬷嬷笑道。

魏如意想起那细细的绣花针,便觉得困了:“衍哥哥说,我绣的荷包格外好,不必绣其他的了。”

老嬷嬷笑她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般的耍赖,只替她掖好被子,看着她乖乖躺好睡下,才替她吹灭了蜡烛出去了。

出了门,知雨迎过来,悄悄问她:“嬷嬷,您说那昭王府带回来的丫环怎么处置?奴婢怕小姐心烦,没敢再去问她。”

老嬷嬷倒是乐意指点知雨,浅笑:“既然是昭王府来的人,自然不能太苛待,否则岂不是叫人觉得公主猖狂?”

“那倒是,但让奴婢好好供着她奴婢又不甘心。”知雨轻哼道。

老嬷嬷浅笑:“自有那些看起来不累却琐碎磨人的活儿,旁人没做过,自然觉得轻松惬意,只有做了的人才知道其中辛苦。”

知雨眨眨眼,脑子里把种种事情都过了一番,忽然想起来:“管家的女儿一直嚷着账房还缺人呢。”

嬷嬷浅笑:“若是管家有分寸,就再好不过了。”

知雨嘿嘿一笑:“管家有分寸,但他那个女儿可不是饶人的主儿,奴婢听说,在她手底下的人,就没人能捱过两三天的,虽然她不打人骂人,但折磨人的法子多着呢。”

老嬷嬷笑笑,知雨觉得宜早不宜迟,立即就去办了。

萍儿听说只是叫她去账房帮忙的时候,还松了口气,觉得去账房顶多就是磨墨打扫整理下书籍之类的,谁想才来账房,那插着腰的高挑眉女子就令她对账了。

她一个算盘都没摸过的人,如何对账?

但那高挑眉说了,不会没关系,学!日日夜夜的学,学不会就不许吃饭不许睡觉,学会了就对一座小山似的账,若有一笔算错,又是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第二天一早,萍儿就崩溃了,但没办法,旁人都觉得在账房舒坦,也没人会替她传话,她若是不做,还叫旁人觉得她娇气。

知雨知道后,早起都觉得神清气爽,木英更是,叫萍儿主仆欺负昭王妃,磨不死她这个是非精丫环!

魏如意早早就醒来,睁开眼睛就见楼衍正在自己更衣。

“衍哥哥……”魏如意朦胧着眼睛看他:“你昨夜何时回来的?”

楼衍见她醒了,披好外袍后,走到她身边来,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吵到你了?”

魏如意摇摇头:“你不在,我都没睡安生。”

楼衍轻轻捏捏她的小脸:“今日朝堂会有事发生,中午不回来陪你用膳,你听嬷嬷的话。”

魏如意听到有事,精神起来,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问他:“是不是秦家翻案的事?”

“嗯。”楼衍没瞒她。

魏如意担心起来,魏如意只道:“衍哥哥安排的可妥当了,不会有事吧。”

楼衍淡淡笑着:“放心。”

说完,外头已经传来了阿义的声音:“尊上,时辰到了。”

楼衍这才拉起被子把魏如意重新裹好:“外头凉,别着风寒了。”说完,这才转身出去了。

魏如意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忍住跟上去的想法,紧紧握着手心,希望今天一切顺利才好!

知雨从外头进来,瞧见她担心着,轻声道:“夫人,今儿一早胡夫人递了帖子来,说迟些要来。”

“嗯。”魏如意知道姜湛肯定也跟着衍哥哥一起的,胡姐姐肯定也担心。

知雨跟木英对视一眼,两人都选择了默默不语。

昭王府,姜宴一早也去上早朝了。

陈言袖服侍着他更衣,姜宴看着神色淡淡替他系腰带的陈言袖,抬手将她拥住。

陈言袖微愣,姜宴只紧紧抱着,朝她笑道:“等小衍的这件事办成了,我便将俞柔依打发出府去。”

陈言袖奇怪他怎么忽然提这个,姜宴只道:“母妃醒来了,知道了燕窝粥的事儿,痛斥了我一顿,也叫我清醒了不少,后宅里,你即是王妃,要处置这些妾室都是理所应当的,怪我心软,让你陷入两难。”

陈言袖听着他这话,委屈涌上来,让一直不爱流眼泪的她都湿了眼睛。

姜宴将她紧紧抱住,轻叹:“袖儿,你是我的王妃,往后我若再犯这样的糊涂,你要告诉我,都怪我,让你受了这样多的委屈。”

陈言袖感受着他的心跳,听着他的话,心也微微软了。

“王爷忙于朝政,忽视了这些也是情有可原,是妾身不好,没替你管好后宅,让你还为这些小事烦心。”陈言袖歉疚道。

姜宴看她不仅大度的原谅自己,还这样的懂事,越发心动:“你真是贤妻。”

陈言袖莞尔,悄悄垂下眼敛。

外面时辰不早,姜宴也没再多说,只嘱咐下人们伺候好陈言袖便离开了。

等姜宴走后,陈言袖才缓缓倚在暖榻边坐下了,贤妻吗……她何尝想做贤妻,她也羡慕如意,羡慕清微,有一个全心全意疼爱她们的男人。但小姜公子和楼衍那样的男人,她从不曾想过,多年战场,她甚至想过一辈子不嫁,要么嫁了人后,管他三妻四妾,自己只管去战场驰骋也罢,可偏偏,她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

“小姐,俞姨娘私自从后院跑到前门送王爷去了。”花间从外头跑进来道。

“嗯。”陈言袖淡淡应着。

花间见她没什么反应,又道:“不过这次王爷对她没以前的耐心了,直接当众呵斥说她不知规矩,便将她赶回去了。”

陈言袖看着花间脸上的得意,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本该潇洒自由的自己,有一日也会变成这样,沉浸在与夫君成群小妾的争斗之中,甚至为了夫君训斥其中一个小妾而沾沾自喜。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小姐,您怎么了?”花间看她出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陈言袖只忙摇摇头。

“去备马车,我想去看看如意,之前她来兴许动了胎气,我不太放心。”陈言袖道。

花间也很自责,忙应下去办了。

不过陈言袖才掀开马车车帘,就立即关上了。

花间还奇怪:“怎么了?”

“没事。”陈言袖皱眉:“府里没有别的马车了吗?”

花间点头:“王爷用了一辆,属于您用的规格的就只有这一辆了,其他的不是有小毛病正在修理,就是下人们坐的小马车。”

陈言袖眉心微微拧起,花间看她情绪不对,忙问她:“要不然您今儿不去国师府了?”

陈言袖自然不可能说不去,但马车里……

“咦,这马车里怎么有一股香味。”花间嗅到一股不属于她们身上的香味,将鼻子凑过去准备掀开帘子看看,陈言袖却忽然一下进了马车,还道:“花间,你去坐后面吧。时辰不早了,赶紧去国师府。”

花间的手僵了僵,以为陈言袖还在生气她之前私自请魏如意来呢,越发小心了些,赶紧让马车往前去了。

马车内,陈言袖的脸都青了,手里的簪子死死的抵在早就坐在马车里的人脖子上,手心微颤,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杀了他算了。

烈染咧嘴一笑,拿出他早就备好的食盒,打开来,拿出里面一样样的点心:“我跟有才公子打听过,你喜欢这些,我请了来福楼的方伯亲手做的。”

陈言袖想一把打落,可又怕被人发现烈染躲在这里,这样她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只寒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吗!”

“可我想见你。”烈染说完,拿了块点心想喂给陈言袖,却被陈言袖一把打落了。

烈染微愣,陈言袖也不忍这样做,但她要划清界限:“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杀了……”

话未说完,便觉得身子一轻,转眼她整个人都被烈染抱在了怀里,烈染常年在部落,身材高大不说,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大,将陈言袖抱在身上以后,才压着她道:“你再说这样的话伤我,我就亲你了。”

陈言袖吓住,挣扎了一下,可腿被烈染的腿死死压住,双手更是被他一只手抓住了,她压根动弹不得。

外面有人听到了些许动静,立即问道:“王妃,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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