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锐的身体迅速衰败下去,一开始只是咳血,到后来便是呕血,干净洁白的帕子不够用了,他便吐到床榻旁放置着的铜盆里。
闵锐让小厮将染了黑红色污血的帕子端到外面烧掉。
闵止行站在门外,眼眶发红,看着小厮端出来的污血和脏帕子,对着身边的偏厅抬了抬手,小厮会意,立即拐了个弯,进了偏厅,将铜盆放在巫医面前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卧房里传来,闵止行抹了把脸,抬脚跨进去,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闵锐,强忍着眼泪,坐到床榻边,宽慰道:“我儿,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闵锐扯了扯灰白的唇,笑了笑:“爹,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从很小的时候,就有巫师断言我活不过而立之年。
如今只不过是应验了而已。”
他的手从被褥里伸出来,几乎是耗费了浑身的力气,才握住闵止行的手指:“爹,我其实早就做好了独自离开的准备,只不过事到临头,依然还是放不下您跟慧珠。”
闵止行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如断线了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向来在闵家说一不二的男人,此时跟全天下普通的痛失爱子的老父亲没有任何区别,悲伤和绝望都凝聚在了脸上。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闵锐的手背上,他想要抬手去擦掉闵止行的眼泪,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了。
闵锐喘着气,虚弱的开口:“别哭,爹,我有话要跟你说。”
闵止行赶紧抹掉眼泪,“你想说什么?”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答应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