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他喊周阖之过来,无非是要难为周阖之,她不想周阖之被卷进来,再次强调,“你别动不动就扯周阖之,周阖之和我,是在我们离婚之后的事,你要是觉得我找了你的表弟当男朋友,很不爽,你可以冲我来。”
霍聿森冷笑,眼神凉薄:“这么维护周阖之,看来你是真喜欢周阖之。”
周岁时不做任何解释,干脆闭上眼,说:“我想要休息了,麻烦你离开。”
她现在见他都不想见了。
心脏揪成一团。
何队那边很快来了消息,那几个绑架犯已经承认了所有罪行,还供出了背后指使他们的人。
是周奕。
周伟民和林如霜来到警局,周奕已经被羁押了,林如霜在大厅跟办案的警察哭得天昏地暗,一直嚷着冤枉冤枉。
“我们女儿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犯罪分子!那可都是有前科的犯罪分子啊!我们女儿才考上大学!”
“我女儿是冤枉的!”
“你们快放了她,她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
两个女警察拉着林如霜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安抚情绪,林如霜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一个劲重复是冤枉的,甚至后面咒骂起周岁时来。
周伟民的脸色也没有多好看,他提出要见周奕都被拒绝了,现在还在审讯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周伟民气得捶胸顿足,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就离开警局,就连林如霜都没顾上,径直去了医院。
他刚刚问过办案的警察,周岁时在哪家医院,警察看在他是受害者的父亲份上便告知了。
来到医院,周伟民直奔护士站,问到周岁时的住院病房,他直接进到病房,刚好这会就周岁时在病房里,霍聿森不在,她刚吃了药,看到闯进来的周伟民,不太意外,总觉得周伟民迟早会找过来。
“爸爸,您怎么来了。”周岁时先开的口,问了一句。
“你还装傻!周岁时!你干的好事!”周伟民气得挽起袖子随时都会动手的样子,他想到周奕被抓起来,胸腔里积攒着怒火,“你居然敢污蔑周奕!”
周岁时不说话,手里紧握手机,准备随时报警。
看周伟民这幅样子,多半是周奕被抓起来了。
她也是前几分钟接到警方那边电话,得知了案件进展。
她万万没想到是周奕买凶害她,可是周奕一个小姑娘,社交圈子又不复杂,怎么会跟这些穷途末路的罪犯认识?
渠道是哪里来的?
她虽然和周奕关系没那么好,但对周奕的了解,她是被宠坏了的坏,但远远没到那种程度。
不止她是这样想的,就连办案的警察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还在审讯当中。
而周伟民就在这个时候冲到医院来。
“你为了害周奕,花了这么多的心思,你可真有你的,我生了个好东西啊!你和你妈一样!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妈,还把你生下来,就应该把你掐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有选择,我也不会做你的女儿,知不知道,做你女儿,其实很倒霉。”周岁时不甘示弱嘲讽回去,这换以前,她不会说这些话,可人都是会变的。
包括她也一样。
周伟民气得上前掐住周岁时的脖子,她反抗挣脱了手背的吊针,血管的血流了出来,溅到纯白的床单上,随着周伟民越来越使劲,她的空气变得稀薄,渐渐喘不上气,脸也涨得通红,有一瞬间,好像真的决定自己要死了……
周岁时也不挣扎了,其实是没有力气挣扎,她缓缓闭上眼睛,滚落几滴眼泪,无法呼救,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活着很累,不如这样死了也好,就连最后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了。
周伟民已经急红了眼,只想让周岁时求饶,没想真的掐死她,看她闭上眼渐渐没了反应,他才意识恢复一点理智,正要松手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背后锁住他的脖子,狠狠往后拽,他也一度险些窒息,被迫松开手。
而周岁时也倒在床上,整张脸又红又紫,脖子上很明显一圈勒出来的痕迹。
“周岁时?!睁开眼!”
周岁时晕过去之前似乎听到了霍聿森着急地声音,是她的错觉么——
怎么在死之前还听到霍聿森的声音,很是排斥。
……
等周岁时醒过来,人在病床上,房间里站着几个人,有医生有护士的,还有霍聿森和赵欢他们……
“岁岁!”赵欢真担心死了,眼睛都是红肿的。
身边站着顾曜拉着她。
医生和护士在旁边给她做检查,问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说了很多话,周岁时感觉脑袋要炸了,反应明显很慢,过了会,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医生再三检查确认她没事后才离开病房的。
而赵欢还想说话,被顾曜拽走。
病房里就剩下霍聿森和周岁时。
周岁时又闭了闭眼,一句话都不想说。
倒是霍聿森主动和她说话:“你就这么想死吗?”
他不过是走开一会儿,就出了这种事。
在看到周岁时晕过去没有知觉的那一瞬间,他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停了,耳朵嗡嗡地,感官在一瞬间消失,好像什么都不复存在。
医生和护士在治疗的时候,他的脑袋里走马观灯似得回忆起和周岁时结婚那三年。
全是她的喜怒哀乐,都深刻烙印在心底深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好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融进他的血肉里了。
她要是有事,那就等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血肉之躯里剥离,筋脉相连,抽丝剥茧般的疼痛。
他很恼火,整张脸紧绷的厉害,尤其是下颚线条,一字一句说:“周岁时,你不会反抗?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吗?”
周岁时反应缓慢,就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她闭上眼不想说话。
更别说吵架。
没有力气。
脖子还疼的厉害,吞咽都成了困难。
他说的对,她要反思,为什么这么遭人恨。
就连亲生父亲都不待见她,想掐死她。
霍聿森凶归凶,还是伸手温柔碰了碰她的脖子。
纤细柔弱,他以前都不舍得用力吻的地方,被用力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指压痕。
她皮肤本就细嫩,很容易留下痕迹。
霍聿森这才直观感受到她的生命力有多脆弱,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