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哭得泣不成声。
燕止危很怕人哭,尤其是怕女子哭。
他紧挨着温知虞坐好,才对江绿柳道:“可是,你若是给你表哥银子,你舅舅舅母顺藤摸瓜,迟早会找到你,还是会把你绑回去。”
听见这话,江绿柳立刻就慌了,甚至都忘了哭:“我……你说得对……
舅舅和舅母若是知晓我还活着,定然不会放过我,不会放过我……”
她自顾自地说着话,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温知虞责备地看了眼燕止危,出言道:“江姑娘暂且放心,只要有我与世子在,你舅舅舅母就不会找到你。
即便是找到你,也带不走你。
这些日子,你先好好休息,养养身体和精气神,待你好些,再慢慢考虑未来的事。
若是有事,可以找我和世子。”
江绿柳闻言,终于止住哭,抽噎问:“你是高高在下的郡主,为何……为何肯帮我这样的人?”
“江姑娘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温知虞含笑问。
江绿柳被问住:“我……”
燕止危抱住温知虞手臂,看着江绿柳:“你只管如实说。”
江绿柳见两人如此亲密,生出一丝不好意思,移开了些许目光:“我这样低微如草芥,一无是处……”
“江姑娘怎会一无是处呢?”温知虞看着江绿柳憔悴的侧脸:“你的竹竿舞就跳得很好。
放眼整个大周,竹竿舞跳得比姑娘好的人,定然找不出几个。
像姑娘一般,敢在江水里跳竹竿舞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在我看来,姑娘是个勇敢聪慧又超群拔萃的女子。”
“真的么?”江绿柳愣愣地看着她。
温知虞含笑:“自是真的。”
江绿柳总算好受些了。
回府,已是深夜。
荣安王和王妃带了一群人等在门口,见到马车停稳,便连忙上前:“听说,你们今夜落水了?可有伤着惊着?”
说着,夫妇俩一人拉着一个检查起来。
“母妃,我没事。”温知虞开口:“落水的是世子和燕琼。”
荣安王妃松了口气:“阿虞你没事就好。”
温知虞拉过一旁的江绿柳:“父王,母妃,这是江绿柳姑娘……”
她将今夜发生的前因后果简单交代了一遍。
“好孩子,你受苦了。”王妃叫来管家:“好生安置柳姑娘,切莫委屈了她……”
管家亲自将江绿柳带走了。
温知虞感激:“多谢母妃。”
“一家人何须说谢?我也是瞧那孩子可怜。”荣安王妃又转向燕止危,责备道:“你这孩子,总带着阿虞胡闹。
好在,阿虞没伤着。
你啊你,真不知叫我如何说才好。”
燕止危立刻叫冤:“今夜的事,我也不想它发生啊,我原本是要带着阿虞去玩的。
玩没玩成,还在冰水中泡了好久。
幸好护城河里的冰碴子在上午就被清理干净了,否则我定已经破相了。”
“那你可有长教训?”荣安王妃看着他。
燕止危委屈:“我一回京城就没好事,不是在受伤就是在落水……
我都怀疑,是不是京城克我。
我在外游学时,哪怕是日日去湖上划船,也不见得落一次水。”
“什么克不克的?一天天的,净是瞎说。”荣安王妃瞪了儿子一眼,才回身打量温知虞,忍不住夸赞:“阿虞穿这身衣袍真好看。
修身玉立,温文尔雅,瞧着比大多数男子都要倜傥许多呢。
不过,这料子就差了些,你若喜欢,回头我让人多给你做几套更好更合身的。”
“母妃……不责怪我么?”温知虞微微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