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
灰衣人撇撇嘴:“你说什么都对。”
燕止危扬眉。
他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那么一丝丝阴阳怪气呢?
不过,此人瞧着是个好相处的。
燕止危挥挥手,让侍从把东西都带进来。
入了陵园,燕止危便问:“这里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么?
好歹也是燕氏的先祖陵,怎么都没个守卫?”
灰衣人随手从路边的桂花树上摘下一把开得正好的金桂,丢入口中嚼着:“跑了呗……”
跑了?
看陵的守卫还能跑了?
正当燕止危要开口询问,灰衣人又丢了一把金桂入口:“先帝时就跑没了。
你若想要惩治他们,恐怕只有百年之后去先帝那儿告状咯。”
燕止危咋舌,侧头咕哝:“我就不该问他。”
温知虞轻笑:“我倒是觉得,这位前辈是个有趣的人。”
话音落下,就见行在前方的灰衣人倒着走路:“你当真觉得,我是个有趣的人?”
眼看距离他只有三米了,燕止危腿一迈挡在温知虞身前,一脸戒备:“干什么?”
灰衣人撩起遮住脸的头发:“小世子防备心这样重呢?你从前防备那个沈什么安的,也是如此么?”
燕止危:“……”
灰衣人又道:“听说,那沈什么安的被赐婚了,从今以后,你都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燕止危:“……”
他眉心青筋跳动,咬牙切齿道:“是哪个多嘴的侍卫说的?你明年的俸禄都没了!后年的也没有了!”
“年轻人,脾气别这么大。”灰衣人道:“你防这防那的,还不如多问问自己,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婿。”
“我怎么就不是个合格的夫婿了?”燕止危冷哼:“你一个守陵的懂什么?
你若很会做人夫婿,还会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已经荒废的燕陵么?”
灰衣人愣怔了一瞬,竟未反驳。
他又薅下一把桂花,丢进口中嚼:“天快黑了,离墓还有一段距离呢,抓紧跟上。”
一行人加快脚步。
走了大约一刻钟,一座庞大的陵墓出现在暮色里。
陵墓呈拱圆形,是用巨石雕刻之后黏合而成,宛若一轮巨大的即将脱离地面的月。
巨石早已在经年累月的风霜雨露中长满青苔、杂草、藤蔓。
晚风吹来,杂草晃动,陵墓在暮色里好似活了起来,变成了一头匍匐的巨兽。
灰衣人走到墓碑旁,伸手扯了扯遮挡着墓碑的藤蔓,却发现扯不动。
他干咳了一声,转头:“叫你的人把这里清理一下,就在此处祭拜吧。
我的剑也折了,弄不了这些藤……
没迁走的,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燕止危看了一眼无名的墓碑,开口:“颜九,带人来帮忙。”
颜九闻声,立刻带人过来。
燕止危四处看了几眼,问灰衣人:“我别的侍卫呢?我白日派了三个送祭品来,怎的一个都见不着?”
“被我灭口了啊。”
灰衣人用脚踩平墓碑前的一簇杂草,一屁股坐下去,扬起一阵灰尘。
燕止危大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