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们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沈迢安低低念着这几个字。
片刻后,他抬起眸子。
温知虞和他对视。
沈迢安逐渐敛了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润:“你我之间,怎会是两不相欠呢?
我亏欠你诸多,总是要还给你的。
我不介意你成过婚,也不介意你与别的男人有过夫妻之实,只要我想,总有法子让你回到我身边。
你也知道,我从前手段如何,不是么?”
温知虞:“……”
她紧拧着眉头:“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我为何不敢?”沈迢安抬起下巴,望着茂密的槐树:“我不是已经试过了么?”
温知虞垂在衣袖下的手指,一根根收紧。
沈迢安说的,是刺杀。
见她不说话,沈迢安继续道:“让一个人从这世上消失,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温知虞指关节咔擦作响。
她冷冷凝视着沈迢安:“沈大人既这般有本事,不妨先让我从这世上消失。
我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碍你事了。”
沈迢安眸色变了变,神情一点点凉下来:“燕止危究竟哪里好,让你甘愿为了他赴死?”
“何苦执着于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呢?”温知虞抿唇:“我为你生过五个孩子,也曾为你赴死过五次。
若非要说个清楚明白,那便是,为你赴死是为妻的责任使然,为他赴死,则是我心甘情愿。”
沈迢安:“……”
沈迢安身形动了动,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久到内狱的门被掩上一半,值守的士兵轮值完,出来更换门口的油盏……
大理寺狱的门沉闷地响了一声,有说话声传来。
温知虞抬眸。
只见,大理寺狱门口,带兵看守大门的将领迈上台阶,与一个宫中侍卫说着什么。
说话间,两人不时往这边看来。
很快,那宫中侍卫便走了。
大理寺狱门再次安静下来。
温知虞看了眼寂静的夜色,不再理会沈迢安,抬脚欲走。
“从未有人教过我,该如何去喜欢一个人……”沈迢安的声音自身后低低传来:“亦无人教我,如何做夫婿、做父亲……”
温知虞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她终究什么都没说。
若是真正喜欢,又何须别人来教呢?
他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曾经拥有的,有朝一日成为了别人的。
定是如此。
马车内燃着味道极浅的冷清熏香,能使人静气凝神。
映桃将车帘放下,关心地问:“郡主,您还好么?”
“我无事。”温知虞疲惫道:“我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片刻。”
“那要回府么?”映桃放低了声音:“沈大人还在内狱墙外的槐树下站着呢。”
温知虞闭上眸子:“不必管他。”
映桃应了一声。
很快,马车外响起脚步声。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往这边来:“郡主,属下是太子殿下身旁的近侍。
太子殿下说,让您先回王府,不要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