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温知虞不打算告诉燕止危此事。
他年轻气盛,容易冲动,一不小心,或许就打草惊蛇了。
但,既然他已经知晓,她就没有再隐瞒的道理。
望着燕止危清澈的眸子,温知虞如实开口:“昨夜,的确有人跟踪你,但,其中有一拨不是在跟踪你,而是我的人在跟踪跟踪你的人。”
燕止危变了脸色:“这么说,真有人要杀我啊?”
温知虞道:“暂时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所以,我建议世子不要轻举妄动,先静观其变为上。”
燕止危恍然:“这才是你留我宿在长公主府的目的?阿虞,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有人要害我?
阿虞,你真是太聪明了!”
温知虞正色:“大婚之前,世子都不要单独出行了。出行时,尽量多带几个近身护卫随行。”
燕止危安慰她:“放心,那人盯上的是我,我白日里身边围着一大群人呢,夜里不是和庭瑞睡,便是和大舅哥一块儿睡。
长公主府护卫森严,他们总不敢进来。”
“嗯。”温知虞点头。
但愿如此。
……
巳时未到,京中长街上已经人山人海。
礼部的南院外,人声鼎沸。
榜单还未贴上,人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温庭柏晨练后刚沐浴更衣完,发丝都还未干透,就被传进宫去了,因此,府中人倒是不必去人挤人看榜单了。
燕弘暄说宫中有事,也先回去了。
一家人安心用了个早膳。
早膳后没多久,宫中再次来了人。
传旨太监行了礼,笑道:“恭喜长公主殿下,恭喜侯爷,奴才奉皇上口谕,提前来报个喜。
大公子中了二甲进士,授翰林院编修之职……”
“兄长是二甲第一么?”温庭瑞问:“前三名都是谁啊?”
传旨太监笑得合不拢嘴:“大公子是此次殿试的二甲第一,皇上高兴得不得了呢。
状元郎是沈迢安沈伴读,任翰林院修撰。榜眼是岫城杨氏的杨弘延,探花是明州宁氏的宁松阳……”
温知虞默念了一遍几个名字。
状元、榜眼、探花郎,皆和前世时一样,入的,也全都是翰林院,将来出来,都是天子重臣。
这只是沈迢安人生的开始……
送走了传旨太监,长公主叫来管家,吩咐张罗晚膳,待温庭柏出宫回来,一家人小小庆祝一番。
温庭瑞捧脸:“沈迢安真是厉害啊!病成那样,都能在殿试上稳稳拿个状元郎。
这样的人,真的不是文曲星下凡么?”
武安侯凉凉地看着他:“但凡你念书时多花些心思,也能稳稳考个前十。”
“父亲,饶了我罢。”温庭瑞小声道:“我胸无大志,只喜欢吃喝玩乐,科考做官这种事,还是适合兄长些。
日后,您把侯爵传于我,我领着俸禄,照样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混账玩意儿!”武安侯瞪了他一眼:“为父还活着,你就开始觊觎这侯爵了?
你怎知,日后皇上会不会将这侯爵收回?”
“父亲莫气。”温庭瑞连忙倒了杯茶递过去:“皇帝舅舅重亲情,平日虽对我严格了些,却还是疼我的。
太子表哥,也很疼我。
想来,他们日后定会为我安排个钱多事少的好闲职的,嘿嘿……”
武安侯:“……”
头疼。
燕止危在一旁道:“念书做官有什么意思?天不亮就要去点卯,日头落了才散值。
要我说,做官不如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