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
徐桥放下茶杯,脸上的悲伤神色转换成了冷沉:“世子说笑了,人命案,哪里是这么快能查出来的?”
“那你便要一直关着他们?”燕止危冷下脸来。
徐桥望着他:“大周律法有云,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在下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
在下也相信,郡王、世子和公子们不是杀害焕儿的凶手。
可,百姓瞧见了。
昨夜在湖面上,那么多人亲眼瞧着,几位公子与焕儿发生争执,差点动手。
不巧,焕儿今晨便被人从湖中打捞起尸体……
在下将郡王、世子和几位公子抓起来,虽是在查他们,却也是在保护他们啊。
身为大周的官员,在这个时候,在下更是该维护好大周律法,让百姓瞧见朝廷的公平与公正,安抚好民心。”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
燕止危:“……”
就连温庭柏都沉默下来。
议事厅内,气氛格外安静。
隔着几重院落和围墙,县衙外却甚为热闹。
有平日颇受林焕照顾的百姓聚集起来,在县衙外吵嚷着,要求县令为林焕报仇。
听着外面的声音,徐桥面色悲切。
“徐大人。”温知虞淡声开口。
徐桥问:“郡主有何吩咐?”
就连燕止危和温庭柏,也齐齐朝她看去。
温知虞的神情,被长长幂篱遮掩住:“冒昧问徐大人一句,林焕公子的遗体,可叫仵作看过了?”
徐桥明显地怔了一下:“自然。”
温知虞继续问:“仵作如何说?”
徐桥回道:“焕儿在湖上的画舫里宴客,昨夜喝了不少酒,是酒醉间被人推入水中活活淹死的。”
“林公子宴请了何人,在何处落水,又是在何处被打捞起来的呢?”温知虞问:“究竟是淹死的,还是死后才被人投入湖中的?”
徐桥:“……”
他头一次拿正眼看着这位进门起就不曾说过一句话的临川郡主。
虽是隔着纱帘,徐桥却觉得,这位临川郡主打量他时的眼神是冷的。
徐桥暗自吸了一口气:“郡主难不成觉得,十年的老仵作,连死者是怎么死的都分不清么?”
这话,听得人极不舒服。
温知虞凝视了徐桥片刻:“林公子是今年春闱的贡士,只需过个殿试便是大周的官员了。
他的命案,理当上报京中,让朝中派人来审理才是。
徐大人压着案子不上报,自己扣押着郡王、世子和公子们,消息若传到皇上耳朵里,恐怕不是太好。”
徐桥愣住。
温知虞转向温庭柏:“兄长以为呢?”
温庭柏略微惊讶地看了妹妹一眼:“正是如此。”
温知虞又看向徐桥:“地方官员的折子递到皇上手中,需要好几日,徐大人报仇心切,想必等不了这么久?
不如,让我兄长传信回京吧?
朝廷派人来之前,就有劳徐大人照顾庭瑞他们了。
公子们娇贵,辛苦徐大人了。”
徐桥手指一根根收紧:“应该的。”
……
客栈。
一回房间,燕止危就坐不住了:“那徐桥,一看就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