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开时,燕止危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少年柔润的薄唇,红得近乎滴血。
暮色里,他双眸明亮如星子,气息不稳:“阿虞,我以后定会努力待你好的!”
温知虞唇角发麻,却还是轻笑:“我记下了。”
燕止危低头牵她手。
温知虞不自然地动了动指尖:“天快黑了,我们回去找浮云和燕携叶?”
燕止危抓紧她:“现在么?”
“嗯。”温知虞语调轻柔:“今夜,是我父亲带人巡夜。若是被他知晓你来见我,他定不会给你好脸色。”
燕止危闻言,笑着问:“武安侯会打断我的腿么?”
“不好说。”温知虞轻笑。
“那我们还是抓紧下山吧。”燕止危松开她,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帷帽,亲自帮她戴好:“走吧。”
西观枫台。
温知虞和燕止危回去时,凉亭里只剩柳浮云一人。
见着两人,她站起身:“我还以为,你们两人已经下山去了。”
少女语气低落,原本银铃般的声音,此刻也因哭过而带着一丝沙哑。
看来,她和燕携叶聊得并不愉快。
燕止危看问:“燕携叶呢?”
“他自己下山了。”柳浮云回道。
温知虞走至她身旁,没有多说,而是从石桌上拿起帷帽给柳浮云戴上,遮住她通红的双眼:“我们也下山吧。”
柳浮云点头。
下山的路上,两人走在前面,燕止危则走在后面,手里还替温知虞拿着他摘的枫枝。
柳浮云心情不佳:“对了阿虞,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温知虞问。
柳浮云停下脚步,看了眼温知虞,又看了眼身后的燕止危:“方才,沈伴读来了。”
温知虞脚步顿住。
柳浮云继续道:“沈伴读应当是来巡逻的吧,他手上还拎着一把银色佩剑。
燕携叶同他打了招呼,说你和世子往东边去了,不便打扰,结果他说要巡查,还是朝那边过去了。
不过,我没看见他回来。”
温知虞:“……”
沈迢安见到她与燕止危了?
罢了,见着便见着了。
这时,燕止危轻飘飘道:“沈伴读射箭了得,武功也不差,难不成还能在这红枫山走丢了?”
温知虞颔首:“浮云,先下山。”
三人到山脚时,恰遇巡夜护卫轮班,连忙止住脚步,站在树影深处不敢动。
武安侯穿着盔甲,安排完夜巡事宜之后,挥手让巡夜护卫队各自散开。
人都走完了,他还未走。
近侍举着火把,心惊胆颤地站在他身后。
武安侯眸光沉沉,冲着树影背后道:“要在那里躲到几时?还不赶紧出来!”
“被侯爷发现了?”燕止危笑盈盈地走进火光里。
温知虞走过去行礼:“父亲。”
柳浮云跟着道:“见过侯爷。”
武安侯视线在三人身上扫过,落在温知虞脸上:“出行为何不带随侍?”
温知虞解释:“父亲……”
武安侯打断她的话:“回月兰台去。”
温知虞本以为,父亲会责骂她几句,却不料,他什么都没说。
她点头:“夜里凉,父亲巡夜时记得添件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