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里,一声音清润道:“巡夜时都警醒些,相互监督,不可懈怠,有任何风吹草动,需得立刻来报……”
声音戛然而止。
夜色里,一片黑色衣角在枫叶后晃过。
沈迢安眸色深了些许,从旁边护卫手里拿过弓箭,利落地张弓搭箭,对着枫树射去。
静夜里,利剑破空而去,正中枫树树干。
枫树剧烈摇晃。
燕止危:“……”
他从枫树后走出来,笑盈盈地打招呼:“沈伴读,好巧,你也来巡夜?”
也?
沈迢安原本清润的声音,多了几分凉意:“深更半夜,荣安王世子为何出现在月兰台?”
燕止危回道:“丢了个东西,出来找找。”
沈迢安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打磨光滑的箭杆:“敢问世子,丢的是什么东西?
在下值夜,正好帮世子找。”
“不劳烦沈伴读了。”燕止危摆手:“也不是多重要的东西,找不到就算了。
本世子回云雾台了,沈伴读好好值夜。”
“慢着。”沈迢安拎着弓箭过来:“半夜都要出门寻的东西,怎会不重要呢?
世子,找找罢。”
燕止危:“……”
夜色里,沈迢安与他仅有三步之遥。
二十岁的沈迢安,比十七岁的他要高上半个头,夜风吹来,衣袂飘飘,越发显得有气势。
相比之下,他的黑色夜行衣,很没气势!
燕止危有些恼怒,说话时笑中透着咬牙切齿:“沈伴读,你可真是热心肠啊!”
“职责所在。”沈迢安温和应道。
燕止危在心里骂了一声:伪君子!黑心肝!
迎着夜风,燕止危望着沈迢安,气到发笑:“本世子实话告诉你吧,本世子就是从月兰台出来的!
今夜,本世子就是见了临川郡主!
你步步紧逼,不就想听这一句么?”
沈迢安握弓的手紧了紧:“隔墙有耳,世子慎言。”
“慎言什么?”燕止危笑看着他:“我与阿虞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了三媒六礼,只差个拜堂就是夫妻了。
沈伴读管这么宽,还要管人未婚夫妻夜会的?”
“够了世子。”沈迢安蹙眉打断他的话:“世子不为自己考量,也请为郡主清誉着想。”
“不为阿虞声誉着想的,难道不是沈伴读你么?”燕止危收起笑:“沈迢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巴不得我出丑,巴不得阿虞跟我退亲吧?”
少年眼底映着火光。
沈迢安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
燃烧的烈火,都化不开他眼底凝结出的薄霜:“世子当真觉得,以你的德行,配得上临川郡主么?”
“怎么就配不上了?”燕止危咬牙笑:“我和阿虞两人,女有才郎有貌,天造地设的般配。”
沈迢安:“……”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叹为观止。
沈迢安拎着弓,微弯着唇角:“少年人大多都年少轻狂,得意忘形,在下全然可以理解。
郡主年纪尚小,一时迷恋世子,在下也可理解。
不过没关系,在下等得起。”
【作者题外话】:食物中毒,差点去了半条命,撑着写了一章,缺的明天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