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暖气开得很足,被窝更是软和得不像话。
陈桑的眼睫越来越沉,最后终是慢慢睡了过去。
……
再醒来时,外头天色渐暗。
点滴已经挂完了,原本在房间里候着的医生和护士早已不见踪影。
唯有靠近床边一处漏光的角落里,霍峣开着电脑在那处理公事。
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不仔细听甚至难以察觉。
电脑屏幕散发着微弱疏淡的光,落在他眼里皆是温柔。
陈桑见过他玩世不恭的模样,见过他乖戾狠绝的时候,却极少看到他这不为人知的安静一面。
她看着看着,一时间忍不住看得入了神。
不想刚才注意力还在电脑屏幕上的霍峣突然转过头来,笑着问:“好看吗?”
陈桑半点没被抓包的窘迫,大大方方点头:“嗯,好看的。”
霍峣的眉眼、鼻梁、薄唇,亦或是面部干脆利落的轮廓线条,都完完全全地长在了陈桑的心坎上。
甚至于,陈桑都不敢确定,若是当初自己最先遇到的是霍峣,她会不会可耻地移情别恋?
不知是否陈桑的这般回应取悦了霍峣,他止不住笑意,将电脑搁置在一旁,凑过来吻了吻她的唇:“感觉好点了吗?”
陈桑:“嗯,头没之前那么晕了。”
霍峣抵着头,用最原始的方式,蹭了蹭陈桑的额头,“好像确实没那么烫了。”
一量体温,温度计显示烧确实已经退下来了。
保姆熬的粥一直在锅里温着,见陈桑醒来,霍峣当即打电话让人送上来。
粥香四溢,光是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陈桑靠坐在床上,霍峣接过粥直接主动喂她,每一口都在细致地吹凉过后,才送到陈桑的嘴里。
霍峣矜贵了二十多年,头一回做这种事。
初始还显得有些笨拙,到后来则很快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粥的分量不少,陈桑喝了半碗就饱了。
霍峣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嘴,然后干脆将剩下的半碗粥一股脑儿地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陈桑看得有些意外,毕竟霍峣一向嘴刁:“你平时不是不爱喝粥?”
“偶尔喝一次也无妨。”霍峣起身收了碗筷送下楼。
再回来时,他主动掀开被子爬上床,抱着陈桑说:“商湛和林柔三天后结婚,他托我问你去不去。”
陈桑好奇发问:“有什么讲究吗?”
霍峣:“没讲究。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全凭你喜欢。”
陈桑:“江榆是不是也会去?”
霍峣点头:“嗯。”
江榆一心盼着在婚礼上钓个金龟婿,早在婚礼开始前半个月,就开始挑起了礼服。
可惜因为江榆之前在赛马会上对陈桑出言不逊的事,霍峣事后直接吩咐人给江榆沉了江。
江榆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患上了重感冒,以至于后来挑礼服时,都是让人将衣服送到家里来挑。
陈桑自然也能猜到江榆参加婚礼的真实想法。
陈桑没掩饰,直白开口:“我不想让江榆有好下场,也不想让她嫁个好归宿。”
说完,她试探着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坏?”
“不至于,我只要你高兴。”霍峣强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的腰,手指把玩着她的长发,“其他的事,你大可以交给我来出面。”
陈桑摇头:“这是我和江榆之间的恩怨,我自己来就好。”
不管再怎么说,江榆如今还占着一个霍家人的名头。
霍峣贸然出面,总归对他的名誉有所影响。
陈桑从前或许可以不在乎,但现在不一样。
她在意霍峣。
所以,不想让他的身上沾染半分污名,哪怕是为了她。
陈桑趴在霍峣身上,青葱般的手指描摹着他的脸颊轮廓,从高挺的鼻梁一路滑到薄唇,然后得出了一个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在寺庙里天天吃素,看你好像有点瘦了。”
“是么?”霍峣箍在陈桑腰间的手用了点力,顺势将人勾得更近,眼尾微挑,“要不等会试试?”
陈桑手指一顿,心脏倏地漏了一拍:“……试什么?”
他又朝她靠近了一些,高挺的鼻梁差点蹭到她鼻尖,薄唇微翘,眼里满是戏谑。
语气略带浪荡,又显得含糊不清的,“当然是……验证一下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