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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安与金兰成婚后,便入赘了金家,正式接手了金家的产业。
他现在忙得每日只能抽出半个时辰来练功,他自己也知功法是越发退步,要是师父没走,想来是要大骂他一顿的。
白长安从未想过还会再遇见白起风,他这个十年前分开的师弟,还是在他灰头土脸的时候。
天下不平,战乱频起,军阀割据,世道很乱,但白长安从未想过祸事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金兰出街采买的时候,被军官看上,当街抢走。
白长安得知这个消息时,浑身上下血都冻住了。他与金兰成婚多年,相依为命,胜似至亲。
他怕金兰遭受到侮辱,更怕金兰性命攸关。
白长安动用了一切做生意时结下的关系,四处奔走,只为了将自己的妻子救出来,就在白长安灰头土脸一通忙乱时,一辆军车开到金府,候来了刚归府的白长安。
那副官奉命而来,客客气气地对白长安说,他家少校有请。
白长安根本不认识什么少校,但很快,对方便劝服了他,因为那人说:“金夫人在少校那处。”
白长安拳头都握紧了,却不得发作。他一个人死了无所谓,但不能连累身后的金家。
他青着脸进了那辆军车,不知道那所谓的少校打得什么主意,是辱了他的妻,还要叫他去看着吗,如果是那样,他拼死也要为金兰讨回公道。
白长安心里发狠,精神紧绷,许是太紧张了,胃被洋车颠得翻江倒海,一下车就吐了。
那副官见他这般狼狈,却仍是彬彬有礼的语气,甚至给他递上了擦嘴的帕子,白长安没接副官递来的手帕,用袖子粗鲁一抹,梗着脖子就踏入那少将的府邸。
副官将他带到会客厅,又是上茶,又是点心,就是不愿意跟他说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少校。
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只饮到舌苔发苦,才听见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那人是推门而入的,将外头的阳光一同带了进来,刺目得紧。
背光中,白长安看不清那人的脸,在心中却生出了一种奇怪预感。
直到光对眼睛的影响逐渐减弱,白长安终于看清楚了那身着军装的少校,果然是白起风!
白长安有慌张惊讶,有恐忧不安,却唯独没有白起风所期待的久别重逢的欢喜。
因为白长安误会了,误会白起风是掳走金兰的人。
白长安看着白起风带着意气风发的笑意朝他走进,下意识喝道:“站住!”
白起风身子一僵,步伐停了下来,笑意淡了不少:“师兄,久别重逢,你非要这样?”
白长安说:“金兰在哪?”
白起风脸色渐冷:“你什么意思?”
白长安:“你为什么要捉走金兰?”
白起风身在官位久了,又得上头信任,早就被周围人捧高了心气,已经许久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更何况,比起白长安的态度,这不经思考就认定他做了坏事的白长安,更让他接受不了。
他的师兄从前不会这样对他。
白起风危险地眯起眼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跟我说话,不然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那个女人。”
白长安不说话,与白起风对峙了许久,到底是做师弟的先退让了,一如既往的每一次。
白起风叹声道:“师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误会我。”
白长安听师弟放软了语气,态度也缓和下来,他迟疑道:“不是你?”
白起风态度坚定道:“不是我,我只是顺手把她救了下来而已。”
说到这里时,白起风的语气又变得有些奇怪,透露出些许嘲弄:“没想到她现在是你的妻。”
白长安不虞:“金兰现在在哪?”
白起风面容有些苦涩:“师兄,这么久没见,你没有别的话要同我说吗?”
白长安还是那句话:“先让我见见金兰。”
金兰被士兵带进来时,第一时间扑进了自己丈夫怀里。她饱受惊吓,鬓发散乱,她白长安怀里时,看见丈夫身后的白起风冲她露齿一笑。
白起风的笑有点坏,很邪肆,让金兰想到这人犹如天神降临,从兵匪手里救她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
他搂着她,骑在马上,沉沉地在她耳边说:“哪来的可怜小姑娘,别哭了。”
早已不是小姑娘的金兰在丈夫肩膀上红透了脸,羞涩地避开了白起风的眼睛。
白起风挑眉,似意识到了什么,唇角的弧度勾得越发大了。
烈日当空,拍的正是白起风救金兰的戏份。
英雄救美在电影里好看,拍摄现实却很狼狈。
傅煦骑着高头大马,顶着炎热,妆被汗冲刷得几乎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