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绎琛虽然只简单的问了一句,但宋晏还是听懂了的他的意思。
宋晏削薄的唇绷成一条直线,片刻后,宋晏才沉声道:“流云的伤势沉重,眼睛是被硬摘的,所以,手术时,不能使用任何麻醉药物,并且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如果我跟你说不痛苦,都是骗你。”
兰绎琛盖在脸上的手指轻轻抖了抖,半晌后,他才痛苦道:“他其实不必如此。”
宋晏:“这是他的选择。”
兰绎琛捂着脸的指缝间,有水滴滑落,他沙哑着声音道:“我知道,只是仍然忍不住的替他难过,我也知道他的心思,他这一生都在为锦家为时时付出,到最后,为了这样默默无声的守着时时,竟然……”
兰绎琛说到这里,终究是说不下去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宋晏看向兰绎琛,“他现在住在水云居,你如果想见他,我可以让飞烬替你安排。”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只是这一句话,宋晏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兰绎琛:“好。”
宋晏:“嗯。”
有些事,终究非是人力可以扭转。
……
与此同时,大厅外的院子里。
院子里栽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偶尔夹杂着几株野花,一走近,就能闻到一片好闻的药草的清香。
飞烬负手站在一大片蔓藤植物之下,面无表情的盯着傅擎苍,“我与傅总素不相识,并无旧交,不知道傅总,单独把我叫过来,所为何事。”
傅擎苍轻叹了一口气,道:“烬哥,我单独叫你过来,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
飞烬冷笑一声,眸子里仿佛有寒冰炸开,“只是什么?连你也想像他们一样,想请我回傅家吗?我说过,我的生死都与傅家无关,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回傅家去!”
傅擎苍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烬哥,你不要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
飞烬满脸阴鸷之色,“没有那个意思?”
傅擎苍点了点头,“当初的确是傅家对不起你,只不过,那个时候爷爷琐事缠身,并不在家族之中,否则,以爷爷的秉性,绝对不会任由此事发生……”
飞烬脸色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眸底一片阴翳寒意,冷笑道:“所以,你现在是想来告诉我,你们是有多无辜,而我应该感恩戴德,跪下来感激涕零吗?”
飞烬这个人平素十分冷淡,轻易不会动怒,但一旦是跟傅家有关的事情,他就会轻易失控。
傅擎苍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烬哥,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激动,我刚才已经说过,当初的确是傅家对不起你,日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傅家的地方,擎苍与整个傅家,必定会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