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跟着他。
不可能吧。
他一个高三生,谁会找他麻烦呢。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郑业睡得正酣,有人给他打了电话,不认识的号码,他没好气的接起来:“谁?”
那边不说话。
他睡得迷糊,口吻不善:“说话啊!”
对面像是被静了音,沉默的无声。
他奇怪的皱皱眉,想着是打错号码,刚想挂断,突然话筒传来一阵沉重嘶哑的气音,像极了恐怖片里怪兽的低吼,刺激着敏感的耳膜。
郑业浑身的汗毛一炸,吓得立刻扔开了话题,隔了好一会儿再去看,电话已经挂断了。
怎么回事?
那个电话是什么情况?
打、打错了吧。
一定是打错了!
郑业安慰自己,颤着手打开微博页面,点开紫澜的主业,她的状态还是之前发的那张神乐COS图。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对他露出甜甜的笑,他紧张的心脏在渐渐平复。
他摸了摸屏幕,怀念着那一天真正触碰到紫澜时的触感,语气无不遗憾的说:“你为什么不能听话呢。”
不过没关系了,他在贴吧建的帖子回复越来越高,说紫澜出轨的微博也被她的粉丝团发现了,正在跟他隔空对话。
只要等热度再上升一些,最好是一些微博大V和公众号参与进来,热度炒起来,他再把之前偷拍的照片放到网上,立刻就能“石锤”了!
当然,他没忘给紫澜私信,表达出只要她乖乖听话,来自己面前道歉,他会放她一马的。
晚上放学,回家的时候,他这次没玩手机,但那种后面有人跟着他的莫名感觉又出来了。
他心底有点慌,开始加快脚步,最后甚至是奔跑着回到家里。
气喘吁吁地推开门,迎面是他妈的怒吼:“你前几天是不是逃课了?”
郑业耷拉着脑袋,一语不发。
“家里为了供你上三高,花了多少钱啊,我在这个破小区三十多年都没换地方是为了什么,你怎么还这么不成器!”
他爸走过来,照着他脑袋打了一下,“你个混蛋,我柜子里的钱是不是你偷的,几千块钱啊,你花哪儿了!”
自己为了争取爱情,花几个钱去外地怎么了,逃课又算什么,这些事,他们怎么会懂!
郑业像只锯嘴葫芦,任由父母打骂,始终沉默,最后盘问不出什么,他爸怒喝:“你今晚给我在这儿站一宿!”
郑业毫不在乎的撇撇嘴,靠在墙上站着,到父母睡着,他就坐在地板上睡了,第二天自然无精打采,手机都没完,中午强打着精神去食堂吃了个饭,回教室的时候同桌跟他说:“郑业,你刚才手机一直响。”
“哦。”
这时手机响起,他迷迷糊糊的接了,“喂。”
对面沉默片刻,紧接着又是那种刺耳的气音:“呵……”
郑业头皮一麻,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把手机扔了出去,用力过猛,手机屏幕都碎了。
旁边的同学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没、没事。”郑业尴尬的说。
妈的,手机坏了,他爸肯定不会给他买新的,算了,不行再偷拿点钱,他自己买。
就是最近这些骚扰电话是什么情况?
郑业心中忐忑,再累也睡不着了,浑浑噩噩到了晚上,放学依旧步行回家,最近一阵子,那种后面有人跟着的想法依旧缠绕着他。
快到了拐角处,他故意加快脚步,趁着转弯用余光扫了一眼。
这时,果然在他身后四五米的一个高大陌生男人突然脚步加快,对方稍一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触碰成了一线。
一瞬间,郑业浑身一麻。
心中艹了一声,果然,有人跟着他!
郑业拔腿就跑,双腿跑的飞快,毕竟年轻又瘦,仅仅是几秒钟,对方很快就成为身后的一个模糊黑点。
甩掉了!
郑业渐渐缓下脚步,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得意一笑。
就在他放松警惕之时,突然身后有人用黑布罩住了他的眼睛,接着他的嘴巴被塞进一团酸臭的布团,双手双脚同时被不同的人绑住,接着整个人被抱起来用力扔到了一个金属盒子,他惊恐的高喊,却只能发出嗯嗯的细声。
车子很快发动,郑业就这么被带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郑业从最开始的惊讶到极度的恐惧,至于现在,只剩下满心的恐慌和疑问。
他家为了供他读书,至今住在老校区,他爸就是一个开出租的,他妈是家庭妇女,全家没多少经济来源,绑他没有任何利益啊!
他又不是个女的,总不能被人拐到深山里去吧,总不能……贩卖器官?
常年混迹网络,在各种社会新闻下嘲笑当事人‘傻逼一样没有一点安全意识’、‘大晚上出门的女人活该被J’的键盘侠郑业,当自己成为当事人时,他的脑子里已经不是当初在评论区打出的风凉话,已经被吓得冷汗淋漓。
等从被后备箱里拎出来时,郑业已经虚软到站不起来了。
侵鼓的凉意侵湿了后背,他心口高高的悬着,连呼吸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满心惶恐的想:他们要干什么?
“把他解开吧。”有一个淡淡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
郑业浑身一颤,在恐惧的同时竟品出了一丝熟悉,当见到面前的人时,他心中的愤怒立刻冲散了之前的恐慌。
他高喊一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