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彻骨的话语让袁敏愣在当场,黑眸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心下纠结万分,却是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抬眼看着夜离,道，

"那师尊给的第二个选择是何,"

紫眸兀自收回视线,却半秒也不愿停在袁敏身上。望着四下飞溢的法力光点，沉了声道，

"我送你到时空缝隙，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不得修仙、永不相见。两个选择似是对袁敏最大的宽容，但每个,都是在将她逐出眼前男人的世界。她不愿意,更不甘心。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夜离你难道未感觉到，从你我在冰雨峰相遇那刻起，我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你，你怎么能不知"

袁敏的声音早已没有之前的从容不迫，深得浓郁的不甘似地狱流淌的弱水，将一切湮没殆尽。

敛眉低眸看着她眼中洗刷不掉的不甘心，夜离放开右手，抽身飞至空中。左手作诀释放出那抹蓝色灵魂，将其纳入体内。

蓝光四现那瞬，越过荧荧光点，袁敏将那谪仙般的面容收入眼中。那张倾世容颜上，浓得似水的温柔，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脏。

那蓝光隐隐幻出的形状，是她身后已然断气的魔尊白兰玖。她爱着他冰冷而不苟言笑的脸，但她更希望他会对自己说笑，柔情似蜜地看着自己。

此刻悬于空中的男人眉目间那稀罕的温柔，是她梦了许久的。可那般深情，对着的却不是自己。

她恨，恨那个女人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男人。心下杀意顿生，脚已快了意识一步，向白兰玖袭去。右手幻成的光刃直指白兰玖皙润的颈间，只一刀，袁敏便可以了将那具身体化作灰烬。

但便是在她手刃离白兰玖尚有半尺间隔时，莹紫色光束顷刻便将她激出两丈开外。

诧异地摸着自己唇角溢出的血滴，袁敏不敢相信，抬眼看着安然立于空中的男子。还是那张令人痴迷的面孔，还是那名满大陆的仙尊，可眼前这位满眼疏离而冷漠的男子，却不再是她当初遇到的师尊。

"我本想替你留条活路，既然你不愿走，那我也无法。"

寂静的夜中，只有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卷起窸窣响动。袁敏痴痴看着他俨如神祇的容颜，右手擦净唇畔血滴，蓦地又痴痴笑道

"不是我，竟然不是我，你爱上的是那嗜血杀人的魔尊，太可笑了真真太可笑了哈哈哈"

阴冷而凄厉的笑声回荡在这空旷的灵泉谷，仿佛是午夜来自地狱的幽魂，久久不散。霎时间，袁敏墨色黑眸露出狠戾之色，陡然捏诀飞身与夜离相对，瞳孔瞪得极圆，翘起的唇畔溢出全是愤恨。

"不过师尊，很可惜你是杀不了我的。我身上有jj神的加护，你或者那白兰玖只要对我起杀意，就会被打过来的伤害反弹。所以，你给我的选择我根本没有选的必要，更不会如你所说，没有活路"

像是要证实话中的真实性，袁敏凌厉的攻击一波一波，向夜离发来，每一下，都是针对他的心脏。因为她知道，那里面藏着白兰玖的灵魂。

强大的法力波动让灵泉谷周围的灵气变得紊乱，两相交战，便是外人观之也可看出是袁敏占了上峰。她打过去的每个法术，夜离不曾接下，只是飞身躲避。

而这般闪躲，像是对她话中事实进行了例证般，让她狠戾的攻击越发无了节制。朱唇染上嗜血的笑容，缀得那张素日清新可人的小脸，越发狰狞而骇人。

"还手啊，师尊，你不是说不给我留活路么现在，我不需要你的活路。"

话讫，她手中飞出的一道金光打过夜离耳际，削下了几缕紫色发丝。连着那飘落的鬓发，嫣红的血滴由那被光束划开的口子汨汨流下，似那盛开于雪地红莲，装点得那倾世的容颜越发绝美。

或是讶然于那绽放于夜色中的姿容，袁敏手上的攻势陡然停下，黑眸直直定在夜离身上，如何也移不开。

左手抚上伤口，夜离眼底依旧一派古井无波。半晌，方暗自摇头，语气中满是妥协。

"罢了，要出来，就出来罢"

话音方落，便见夜离身畔多了一抹湛蓝之色。细细看去，却是白兰玖。即便是灵体尚有些稀薄，但那双凤目却是扫过夜离脸上伤口，微微眯起后，视线投向不远处的袁敏。

像是感觉到白兰玖不含善意的目光，袁敏蓦地回神，戒备而又嫉恨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白兰玖。

"呵呵呵，你无需这般看着本尊。本尊既不是你的姘头，也不是同你拈酸吃醋的情敌。"

玩笑的语气掺着深入骨髓的冷漠，那万年养成不怒自威的气场瞬间漫开，唇口开合吐出的字句，听在袁敏口中，竟似如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就在袁敏想要回嘴之时，耳畔倏然飞过蓝色光束，砸在她身后的绿林中，掀起了层层蓝色焰海。而她左颊畔，竟是划出了道与夜离同在一处的伤口。

恍然摸上伤口，血液的腥味蹿入鼻尖，袁敏抬眸难以置信地看着白兰玖，全身簌簌发抖，半晌方蹦出不成文的字句。

"你你如何我"

她想说，你如何能伤我然而，或是因白兰玖这一击太过突然，亦或是骇于她能伤自己的事实。袁敏一时间，竟是语难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