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曾祖一辈先人扫墓的还有,那有几人知道自己的高祖墓葬在那里?
去扫墓就更少了!
更不用说五十年代的“平坟造良田”运动,江南地区农村附近,地形平坦一些的地表墓葬少量迁移,很多都给挖没了!
没了,上那祭祀去?
张楠就只知道自家太公、太婆的墓葬在哪,更早的压根不知道。而母系那一边,只知道外公外婆墓地的在哪,更早的先人墓葬位置压根不知道。
所以像那些会给直系的某一代先人再造个坟墓的人已经很讲究,比例更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更不用很多墓葬墓主人要么绝后,要么后人不知所踪,或者早年早就搬离村子,就算有老人在几十年前似乎听说过,那些地下被挖出的墓葬是某人哪一代太太公的墓,那也是一挖了事。
旁系的更加,最多也就是有个别胆大、好奇心重的人去看几眼。
这样的情况张楠就碰到过很多次:挖机随便挖,一般人都避之不及。
至于村里老人压根不知道那些地方居然有老坟的情况也很多——不用多,两百年时间就足够让很多事情烟消云散、被黄土埋没。
“据村里老人说:小时候听谁说”这样的戏码,可靠性百来年也就是基本上线,再往前就不靠谱了。
所以有些纪录片中,在村子附近里挖出一座明代古墓,然后去问村里老人,老人们说压根不知道这里有古墓……
低级噱头,300年以上,知道个球!
如果是更早朝代的古墓,只能说加上这戏码是编导脑子缺钙!
特别是在某一些特别的地区,比如西川省,这种纪录片一出现这样的戏码,张楠都会感觉恶心!
为啥?
明代的西川人都快因为战乱死绝了,湖广填西川,以成都为例,清末《成都通览》曾记录:“现今之成都人,原籍皆外省人”;其中,湖广占25,河nan、山dong5,陕xi10,云nan、贵zhou15,江xi15,安hui5,江su、浙jiang10,两广10,福jian、山xi、甘su5。”
问老人……
脑残!
那样的老坟随便挖,可张楠是一点也不想碰:因为距离现代时间近,腐朽的棺材板和死人骨头都常常还会在,甚至一些地势高、渗水不太严重、民国时期的老坟里,连霉烂的被子和衣服都会有有残留。
当然,不管有机物有没有霉烂,甚至就算死人骨头都已经烂了个七七八八,这傻大粗笨的茶瓶还会在里边。
所以张楠知道,最晚在清代,会稽地区的人会将茶瓶放入逝者的墓葬;也同样知道了,至少两三百年的时间内,这茶瓶就算大小有别,形制就没变化。
这会更是清楚的知道:原来在嘉道年间,闽省也有类似的茶瓶。
一想起那些散落的酱褐色尸骨同和放一边的茶瓶,这会张楠连去触碰捞上来的几个褐色茶瓶的兴趣都没——他是干过土夫子,但他这个土夫子挖开的墓葬,里边的尸骨都十有八九早就烟消云散了。
我是个土夫子,但不是入殓师!
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在剡县一个叫做支鉴路村附近的丘陵缓坡上,土地平整挖出一整排百年老坟,蔚为壮观!
因为已经施工一两天,靠近了想去看一看,结果发现平整过的土里插着两根四人大腿骨,不远处还有个脑壳,茶瓶好几个。
更恶心的是:一根大腿骨上还缠着点破烂的布条——棉布,还是挺耐受时间考验的。
干这种活,挖机师傅压根不想从驾驶室里出来,就用挖斗把活干完就行,更不会特意去处理散落的骸骨。
那感觉真的不好!
说实话,这会甲板上的几个茶瓶也能算是茶瓶界中的优秀份子了,外弊甚至还有“塑工”,就是有图案。
“泰兴号”上的货物,很多都是在爪哇附近的华夏、日ben、荷兰、西班牙移民和富商、殖民者订购的,有钱人不少,彻彻底底“傻大粗笨”的物件是不值得上船的。
这些茶瓶都能算茶瓶中的高档货,但张楠还是但越看越不顺眼:这些东西,看着碍眼!
对水手们吼了两声,“…赶快拿走,通知潜水员,要是下边这种茶瓶还有很多,就留在海底,不用捞上来了!
抓紧时间捞瓷器,陶器不用。”
是不用捞太多,酱褐色的陶器,有几件做做样子就行了,在欧洲都卖不出价,华夏国内更加,还不如把时间用在捞瓷器上。
清代陶器,不是唐三彩,除了考古价值,很多价值几乎等于零。
又在货船上待了半天,张楠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出水的德化窑瓷器,瓶瓶罐罐很少,盘碗居多,这大概是因为盘碗一类物件最不占空间的原因。
而且随着以“万”技术的瓷器出水,这瓷器虽然同属德化窑,但因为小窑口不同,这烧造质量也有很大不同,甚至连用的青料也不用。
订货商和买主人群的不同,这瓷器质量也是有很大差别,有些精品瓷单从工艺上而言,都快赶上景德镇道光官窑了。
到这,张楠在货船上多待了半天,挑选了近千件瓷器,能凑成多套。
“自个用?”
对于姐夫的问题,张楠点点头,然后让吊车送到自个的游艇上。
“泰兴号”沉船海捞瓷中的精品,拿出来招待客人,还是很有点范的。
第二天一早,从游艇房间起来的张楠没有再上货船,而是起锚,出发前往勿里洞岛:这是把超级游艇当运输船来用,为伙计们去采购最新鲜的食材。
能不用印尼猴子就不用印尼猴子,至于淡水,那都是用婆罗洲派船运输,林家人牵的线,免得出枝节。
后天,最晚大后天,张楠就要离开这片海域,等打捞“黑石号”的时候再回来了。
对于“泰兴号”,自个已没啥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