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采光不好,就算是月光,也难以穿透木窗,照射进来。
唯有几缕线香,在幽暗中冒着青烟,像是怪物的眼睛,阴森而恐怖。
木珠幔帐后,宫司屿提灯,细眯凤眸,侧身,隐约间,见到停放自己父亲尸身的里间内,父亲的尸体旁,站着一个身影。
一个姿势怪异的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他,手臂幅度很大,像是在做什么……
“陆轻云?”宫司屿眸光森寒,唤道。
门口的轮椅,就是那日她坐的那辆,宫司屿记得。
“你在做什么?”冰冷质问,缓缓靠近。
可是那抹古怪的背影,像是浑然不觉他就在身后,毫无反应,继续机械的保持着一个动作。
那种匕首扎入肉中的声音,随着宫司屿靠近,越来越清晰。
似乎还能听到某种粘稠的液体黏连的声响。
很恶心。
这声音,一瞬,就让宫司屿觉察到不远处父亲尸体旁,背对着他的女人,在做什么。
毁尸,泄愤?
因为自己父亲执意离婚,陆轻云不愿也无法挽回,因爱生恨,又拿不到她想要的离婚财产数目,导致憎恨加剧,所以如今自己父亲死了,她就拿尸体泄愤?
空气中的腐臭味混合着血腥铁锈味,让宫司屿蹙眉。
大步流星,三两步间,宫司屿走至那抹古怪的身影身后,从她的头顶穿过,俯看,震怒无比的见到自己父亲血肉模糊,被匕首戳的稀烂的身躯,内脏全被掏出,黑色粘稠的血液染红了裹尸布。
凤眸骤缩,阴寒无比。
正当宫司屿欲要出手阻止面前戴着帽子,穿的厚实,浑身是血的女人进一步毁坏他父亲的尸身时……
这个背对着他,形似陆轻云,也就是宮司懿母亲的女人,机械怪异的幽幽转身,诡笑连连,抬眸,看向了他。
嘴周围沾满了粘稠的血,混合着人体的组织。
一手握着血淋漓的匕首,一手还攥着一只已经啃了一半的心脏。
瞳孔涣散,那是只有死人才会体现的特征。
面容惨白如墙灰,青紫色入静脉般蜿蜒曲折的痕迹,遍布她的肌肤,全脸,骇人无比,皮肤萎缩缺水,尸斑遍布,脖子处已经有腐烂的迹象,靠近后,恶臭更是窜入鼻间。
见到陆轻云真面目的一瞬间。
宫司屿大惊。
这不可能还是个活人!
陆轻云死灰的目光,诡冷的盯在宫司屿的身上,染满血的嘴,时不时发出古怪的“咯咯”声,她完全不像个活人,却有着自主的意识。
借着很昏暗光线,她似乎认出了近在咫尺的宫司屿。
突然间张大嘴,发出声嘶力竭,透着恨意的尖叫,睁大死灰的眼睛,露出诡异恐怖的笑,狠狠地举起匕首,就准备朝宫司屿的胸口刺去。
眼底无惧,森冷无温。
宫司屿勾唇冷笑,尽管发着高烧,头痛欲裂,可抬起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扼住了陆轻云举着匕首的那只手腕。
“这点能耐,还想伤我?”
只听“咔嚓”一声,陆轻云的手腕骨骼,被宫司屿硬生生掐断!
陆轻云仿佛没有痛觉神经,看到自己手腕断了,手掌垂在那,竟还在森森诡笑。
匕首“哐当”一声落地!
与此同时!
一个躲藏在黑暗角落的阴冷身影,猛然间!悄无声息!如鬼祟般窜到了宫司屿的身后!
电光火石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