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的女儿,你外孙女。”
灵诡懒得跪了,觉得腿酸身子乏,自从得知自己怀孕后,她便总会经常四肢酸痛,直接站起。
“孤让你起来了?”
“我有身孕,跪着累啊。”灵诡说着,还不忘把阿萝从地上扯起来,“人家好歹是你外孙女,也不能让她一直跪着,这里又没别人,你这糟老头子何必这么讲究规矩。”
在听到面前的少女,是自己的小外孙女那一刻,不知是灵诡看错了,还是真的。
青乌苍老冰冷的眼眸深处,竟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慈光,似欣慰。
可偏偏,他就是喜欢摆出一副刻薄老头子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厉色质问阿萝,“你母亲是没脸来见孤,还是不想亲自来见孤,托你来忽悠?”
阿萝喜欢红色,她穿了件潋滟朱红的古风长裙,微卷长发编成了一股鱼尾辫,垂在胸侧,一双半含秋水,高冷如幽兰,内勾外翘的柳叶眼凌厉而冷漠,透着一股不近人情,混杂着一股在无量山那种极阴之地呆久了之后沾染上的暗黑阴戾之气,薄唇显得薄情,凝脂般的肌肤却极为苍白,像极了冥界众鬼神那没有血色的模样,内敛的藏起所有情绪。
闻言,只是淡然轻巧一笑,落落大方,摇了摇头,“没有,我带娘亲回来见您了,您看,她就在那箱子里。”
阿萝看向身侧静置在地上的黑箱子,话落,蹲下,轻轻的打开了箱子,捧出了那套幽兰公主曾经穿过的衣裙,戴过的发冠头饰,连同着那朵藏着幽兰公主毕生灵力的红莲,递给了青乌。
青乌沉默,错愕怔怔的盯着阿萝手中捧着衣冠和红莲。
“你……”
“娘亲说过,她想回家了,她也想您了,她后悔了,她没有不想见您,”
云淡风轻,似笑非笑的阐述着一件明明悲伤至极的事,可阿萝却偏偏能淡如止水般讲出,她的眼里没有泪光。
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青乌没有接过阿萝手中的衣冠和幽冥红莲,黑紫的唇瓣轻轻颤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无法接受,无法相信,“那就让你母亲自己来见孤!不是想回家吗!不是不喜欢神界吗!孤通通满足她!冥界才是她的家!”
“死了。”
阿萝直截了当,并淡笑着,吐出两字。
灵诡就只是在旁边看着,她目不转睛的关注着阿萝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虽在笑,可笑不达眼底,笑着哭,其实灵诡知道,阿萝的心在流泪,她只是习惯坚强,又太过倔强。
冥帝青乌苍老深沉的眸底浸着怒光,“丫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母亲可是我青乌的女儿!我青乌未成冥帝前,可是神界能与二祖并列的原始尊神,她骨子里留着神族的血,她是不死的,你母亲,不可能死。”
“真没了。”灵诡附和了一句,“她被弒帝打成重伤,为了救活自己胎死腹中的女儿,折了半条命,又把自己当献祭,在无量山周围设下了血月结界,魂散身亡,只给你留下了她的女儿,老头,节哀。”
弒帝,又名杀戮帝,就是阿萝的父亲,幽兰公主最爱的男人,暗黑一派众神中的传说,一个让她师父无天老祖都束手无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