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徐庆脑中灵光一现,想到一种可能。
井壁周围没有隐藏空间,那井底呢?
如果井底下还另有玄机……
不行!
徐庆狠狠地摇了摇头。
就算有人告诉他,长平武馆的地下密室就在井底之下,他也绝对不会再去那座井里了!
谁爱去谁去……反正他是不想再经历一遍被红潮般的血虫包围的景象了。
徐庆心情郁卒地换下衣物,果然整整一晚都在做着噩梦。
梦中的内容,正是灵洲内一则广为流传的故事——
传闻,象征着九大灾厄之一的血魃五蕴于树下降生,出生时无悲无喜,纯净似琉璃。
载道者叹道:“无垢者,人世喜浊之。”
人世中,一位名叫紧那罗的女子善歌,年少的血魃五蕴为其声所吸引,而紧那罗亦听说此少年特异之处,决意测验一番真假。
紧那罗将血魃五蕴叫至房内,道:“你可知世间欢喜?”
血魃五蕴道:“不知。”
紧那罗与血魃五蕴合交,灵肉翩然似飞,于其怀中言:“此为欢喜。”
第二日,紧那罗与血魃五蕴游郊,见丛草乱生,群莺杂飞,言:“此亦为欢喜。”
血魃五蕴又问:“何为悲苦?”
紧那罗言:“草灭树散,人亡体离为悲苦。”
血魃五蕴似悟:“欢喜亦为悲苦。”
血魃五蕴懂得了世间欢喜悲苦,对紧那罗生了情爱之心,向其求取姻缘,紧那罗诺之。
成婚当日,笙管齐鸣,如人间极乐。
血魃五蕴酩酊回房,掀开紧那罗头上红盖,只见——
腐朽皮囊,枯骨生蛆。
……
潮湿阴郁,暗不见光的井底。
“呵……呵呵……哈哈哈哈……”
起初,只是微弱的窃笑声。随即,笑声愈来愈大,如疯魔般回荡响彻在封闭的深井中。
癫狂过后,井底半残的身躯轻咬仅存的白骨半掌,任由血虫不断吸取她的气血。
“没想到在此监视的这些时日,还能遇到这等惊喜……”
“若不是看在寒烟的面子上,我岂会让你活着出去?”
身躯上的半具头颅自言自语着,发出嘶哑透风的女子声音。
随后,她用仅存的单眼,以极其慈爱的目光望向身躯上不断蠕动的血虫,宛如对待亲生子嗣般柔声哼唱道:
“呵……好虫儿,乖虫儿,多吃些,快长大……”
忽然,一只鼓胀成球,表皮几乎涨成透明血膜的血虫猛地抬头震颤,下一刻,全身炸开,喷出浓厚血水。
而血水在触到女子骨肉后,竟渐渐与之相融,形成一层干瘪的表皮。
“这批血虫用完后,我的修为想必也能更进一个层次,身躯也会完全改换……”
“到那时,暗中吞噬瑶光尊者另一半星魂的计划也能提上日程了……”
女子森然一笑,红色眼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