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少年,被赤金的羽翼包裹起来。
她可能想到了远在长生界的小包子,踏步走了过去,想问问少年家在何方。
少年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
那一刻,轻歌的心脏像被万箭贯穿而过,有一种难言的微妙感觉。
她看见,一双金瞳。
却充斥着荒凉。
像是孤独的神,游走在黑暗间很多年。
他看潮起潮落,花开花谢,看帝国纷争,又看太平乱世。
他在浮世,等一个人。
他在等谁?
轻歌不知道,但当她看见少年的金瞳,只觉得在凝视深渊!
她的手紧攥着锦被,却是唇角舌燥,咽喉亦有一种被烈火穿过般的刺痛。
此时,正是深夜,轻歌扭过头,双目透过窗棂看向深浓的夜色。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似乎,如今这样欢快的日子,以后会越来越少了。
轻歌攥着锦被的手,五指收拢,加深了几分力道。
若她从未见过光明,便也不会觉得黑暗阴冷。
正如此刻,优哉游哉,轻松自在惯了,想一想从前的苦难,若是再来一遍,她好像也没那么坚强……
“夜丫头,你怎么了?”古龙前辈问道:“你在害怕吗?”
轻歌摇了摇头,索性不再躺着,从床榻走下,赤着双足来到了庭院。
她坐在一方假山的上面,轻垂下修长的双腿,满脑子都是梦中的画面。
她为何会梦见那个少年?
一件披风,覆在了轻歌的身上。
轻歌扭头看去,却见白月之下,那迎风绽放的菊花,格外的明艳……
楚长歌坐在了另一块的假山,仰头望着天,“其实你现在这样挺好的,不用时时刻刻在杀伐之中。”
“怎么不睡?鲛魔城的床不够软吗?”轻歌问道。
“许是水土不服吧,毕竟在火焰天呆惯了,换了个环境,有点不习惯。”
楚长歌躺下来,双手抱着后脑勺,目光凝视着夜里闪烁着光的寒星。
“你现在是月宗宗主和魔渊的魔君,千族大比,你想好怎么做了吗?”楚长歌问道。
轻歌抿唇:“你既知是千族大比,还不回玄寒一族?”
俩人之间,难得正正经经一次。
“玄寒一族,有我弟弟把持着,他是个天才,我很放心。”楚长歌笑道。
“你为何要离开玄寒一族?你若不离开,你会成为玄寒少主,他日就是玄寒之尊。”轻歌不解。
“我弟弟喜欢权势,不喜与我比较,若我事事压他一头,只会让他变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让给他,我四处去游山玩水,倒也自在。”
楚长歌苦笑了一声。
犹记得,那日夜晚,年幼的弟弟跟他说:哥,你可以离开玄寒一族吗,只要有你在,我就没有出头之日。
他怔愣了许久。
看吧,这就是他真心疼爱的弟弟。
弟弟还说:“我不希望,有朝一日,我的剑会刺向哥哥。”
你一向最疼我,什么都让着我,这一次,也让着我吧。
是啊,他什么都让着,即便是自己喜爱的女孩,也让给弟弟了。
话已至此,楚长歌只得远走他乡,云游四海。毕竟,爷爷也希望看到兄友弟恭的一幕,而非玄寒血脉,互相残杀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