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留芳双手抱拳:“在下愿为东帝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叶玄姬皱着眉:“留芳,你是南洲燕府的少主,你不能这样。”
“良木择禽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玄姬,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你所说,有朝一日,夜主天域,我只求南洲安好。
我和你是一样的心。”
燕留芳温雅地道。
叶玄姬美眸微微睁大,诧然地望着燕留芳,凝视许久,倒是笑出了声。
魏伯心生好奇。
叶玄姬、燕留芳都是南洲年轻一辈当中的翘楚,即便靠着家族,都有着锦绣前程。
、究竟是怎样的动力,让他们放下了眼前的一切,违背了宗府的法规,跟随东帝开拓疆土?
魏伯再看向轻歌,红衣如火,沉心修炼的女子,侧脸处殷红的疤痕格外醒目,亦添了几分妖冶之感。
她便是这样一个忙碌的人,处理国事,家事,哪怕在空闲时也要马不停蹄的修炼。
这世间有太多安于现状的人,安逸的生活磨去了他们的棱角,和平的年代让他们碌碌无为,甘于平庸。
魏伯慈祥和蔼的笑了。
此生追随王妃,老奴不悔。
原来,到了他这个年纪,也能和年轻人一样热血沸腾,尽谈皇图霸业。
飞行魔兽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天际,在长空之中留下了雪白的痕迹,那是飞行的轨道。
白的云与蓝的天之间,壮丽的山河铺展开来,尽显人间的美。
遥遥无边的南洲荒地之上,有一只巨大的飞行魔兽俯冲而下。
即便飞行魔兽下降的速度犹如疾风,却能保持脊背平稳,羽翼亦能护住座上的诸人,以至于他们不受到风力的冲击。
“东帝果真名不虚传,如此的准点。”
燕家主一身青色蟒袍,大笑几声,带着天山宗主和王家主迎来。
在远处的阁楼,神主背对着窗户,饮着香茶。
他始终不放心这一次的南洲卖地交易,总要亲自前来看看才行。
当然,以神主的骄傲,自然不会现身在众人面前。
轻歌自飞行魔兽的脊背跃下,落落大方,好不胆怯:“燕家主亦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这龙虎精神,真是在晚辈膜拜。”
燕家主诧异:“东帝就带了这几个人来?”
天山宗主和王府家主王运河都诧异了。
东帝一共就带了三个人前来,其中还有两个是南洲的本地人,与孤身前来有什么区别?
南洲到底是神主的土地,东帝与神主撕破脸后,竟敢这样来南洲!“父亲。”
燕留芳从空间宝物里取出轮椅,叶玄姬扶着他坐在了轮椅上。
他的腿部伤势,还没完全愈合。
燕家主看见燕留芳,冷着脸喝道:“你这逆子,是去了何处?”
旋即,燕家主宛如变脸般,面颊上堆满了笑,望向轻歌,略带歉意地道:“东帝啊,我这不孝子,就喜欢到处乱跑,腿都被打断了一双,还总是想方设法的往外跑。
倒是辛苦东帝把他送了回来,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恩谢东帝。”
轻歌抿唇不语,微微而笑。
燕家主的这一番话,刻意疏离燕留芳与她的关系。
轻歌抬起双眸,望了眼远处的阁楼,了然于心。
神主倒是越来越谨慎了。
“燕公子腿脚不便,伤势未愈,还是在家休养比较好,我东洲水土到底是不养人。”
轻歌轻笑道。
燕家主微眯起了双眼,冷冷地望着朝自己走来的叶玄姬。
叶玄姬弯腰拱手:“南洲叶府叶玄姬,拜见家主。”
燕家主眸底闪过一道危险之色。
叶玄姬不惜跟南洲脱离关系也要追随东帝,实在是滑稽。
而这几日的时间,叶青衣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以至于燕家主认为,燕留芳执着于东帝,便是因为叶玄姬。
叶玄姬不仅自己着了魔,还要带着燕留芳一同去东洲,此事惹怒了神主,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燕留芳到底是他的儿子,就算做了错事,他也会原谅。
可叶玄姬就不同了,燕家的父亲,怎会去心疼别家的女儿?
“玄姬啊,你父亲得知你要与家族脱离关系,整日愁容满面,你母亲更是要哭瞎了双眼,他们时常来找我哭诉,我身为南洲之尊,怎允许这样离经叛道大逆不道的事出现?
你自小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算是你半个父亲,理当管教你。”
燕家主说至后面,怒目直视,威严散开,右手高高举起,氲满幻灵力的一掌,狠狠打向了叶玄姬的脸。
叶玄姬虽不是燕家主的对手,却有实力躲掉这一掌。
但是,她站着一动不动,宁愿为砧板上的鱼肉,情愿挨打,也不肯夺去。
兴许,这便是叶玄姬的一身傲气罢。
“爹!”
燕留芳焦急万分,担忧不已。
眼见着那一掌即将落下,一只皓腕覆着血色袖衫的小手,自斜叉里伸来,看似无力,却是牢牢地抓住了燕家主的手。
燕家主手掌距离叶玄姬的面颊,非常的近,叶玄姬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只手带来的强烈掌风。
燕家主猛地转头看向了轻歌,微眯起阴鸷的眸:“东帝?”
“燕家主,我们是来交谈荒地之事,动粗可就不好看了。”
轻歌清雅如斯,眉角眼梢皆带着淡如春风般的笑意,举手抬足是浑然天成的雍容贵气。
燕家主笑道:“这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知道,玄姬誓死效忠你东帝,但是身为她半个父亲,面对她的不孝行为,也是有理由教训一下她的。”
轻歌始终没有松开燕家主的手,燕家主用足力道想挣脱掉轻歌的桎梏,却是发现,纹丝不动。
燕家主深感诧异,内心深处甚至衍生出阵阵寒意与恐惧。
他转过头,仔细地望着女子的侧脸,那一道血色的疤尤为明显。
轻歌依旧是笑着的,温柔的,优雅的,眉目之间没有丝毫的怒气。
当她看向燕家主与之对视时,美眸暗闪杀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