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北墓王和西寻使臣之死的消息流星追月般传遍了北月朝野,西寻皇帝龙颜震怒。
北月朝堂。
坐在龙椅上正与文武百官商量诸事的北月皇也是惊诧不已,西寻北墓王,死在北月的疆土,这责任,北月可不敢担。
更何况,西寻与北月之间的关系本来就紧张,很多时候,就只差捅破一张纸的力道而已。
而北墓王的死相,更是将人大吓一跳,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鲜血流了一地,可偏偏,这伤口并非刀剑等利器所伤,十八般冷兵器也无法制出这样的伤口。
北墓王的死,反而成了个迷。
与此同时,风月阁内,古色古香的房间之中鲜血味道四溢,夜倾城躺在地上,怀里抱着伏羲琴,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伏羲琴的琴弦逐渐变成猩红之色,兴许是被夜倾城手里的血给染红的吧。
夜倾城的双手,尽是鲜血,新伤旧伤,密密麻麻,狰狞可怖。
她紧咬着下嘴唇,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双瞳有些涣散。
她本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前去城南拦截北墓王一行人,即便不能活,也要他们死。
不过,好在,她活了下来,哪怕又是一身伤。
夜倾城垂眸朝流着血液的双手看去,嘴角牵扯出一抹虚弱的笑。
这一次,她可一定要把伤口藏好才行,不然又要被她给骂了。
墨家。
玲珑床。
轻歌昏睡了整整四日,直到第四日的傍晚,才醒了过来,双瞳睁开的刹那,昏暗的室内仿佛有寒气流动,如宝剑出鞘般锋锐犀利,眸光微转,便是看见趴在床沿的男子。
男子满脸的疲态,似是有所感应,睁开了眼,欣喜的望着轻歌,“你醒了?”
这四日,他从未离开过这个房间,甚至连饭都忘记了吃。
玲珑床虽然能够很好的治疗筋脉之伤,可要耗费大量的灵气,不能有一丝放松。
墨邪时时刻刻的将丹田内的灵气输入玲珑床内,熬得双眼通红,直到今日中午,轻歌体内的筋脉逐渐复原,他才心安小憩,打了个盹儿。
一日前,墨云天心疼自家儿子,想要顶替墨邪将灵气注入玲珑床之中,可墨邪硬是不肯。
他不想离开,他不放心别人,哪怕那个人是生他养他的老子。
轻歌讷讷的看着墨邪,心里像是被什么堵着了,往日桀骜不驯鲜衣怒马的少年,如今一脸疲惫,头发是乱的,胡子冒了出来,才几日的时间,却瘦得不成样子,身体看起来异常的虚弱,灵气紊乱。
吐了口气,轻歌抬起手,碰触墨邪削尖的下巴,“长胡子了。”
墨邪咧嘴一笑,“英俊吗?潇洒吗?你爱上了吗?”
“……”
轻歌哈哈大笑,笑的肚子疼,笑的眼泪四溅……
墨邪跟着她笑。